与此同时,罗梓亭听准了方位,手中长剑扬空而出,但闻“扑”的一声轻响,似是有人从高处栽倒下来,紧接着万籁俱寂,四周堕入死普通的安好中。
玄素晓得他说得对,但并不能附和:“此番虽是历练更是诛魔,存亡大事并非打趣。我等能救人一次便是一次,莫非还要见死不救?”
就在这时,弓弦之声倏然响起,玄素耳力极好,本欲追逐的步法生生一顿,返身持剑落回白道世人身前,大喝道:“趴下!”
染血的寒铁枪尖从狄幽容腹部穿入、后腰贯出,她剧痛之下仍不断念,袖中匕首离手而出,直射持枪人面门,那年纪悄悄的女人竟是眼睛也未眨,只是面色一寒,自顾自加上两分余力。
他手里那串紫檀木佛珠染了血,即使已经被擦洗过,刻痕凸起处仍有暗红残留,此时在和尚白净的指间悄悄拨动,仿佛转过一个个循环。
“又是和尚。”狄幽容被他打断了“魅音”,眼中愠怒之色一闪而过。
不是没有人惊骇,也不是没有人惊骇厮杀躲于人后。起先,玄素还想着极力互助,为此好几次险象环生,厥后恒远见他脱手引敌就借力打力将人推开,冷眼旁观那怯懦之人在刀光剑影下狼狈遁藏,到最后或捡起兵器搏命一战,或束手待毙死于当场。
“中都洞冥谷,百鬼门。”说话的是恒远,他看着这片地盘,“百鬼门与葬魂宫反目已久,此次为除亲信大患,不但楚门主身先士卒先行迷踪岭,少门主秦大蜜斯更是随右军同业。她带着多量百鬼门部属,那些人做惯了潜行暗害之事,是以商定由他们开路,如果百鬼门的手笔,会有如此效力便不希奇。”
江湖后代的热血,偶然是真要用血与火去扑灭。
玄素道:“是玄素心有外物,难弃尘念。”
世民气头一凛,玄素的目光在那道血痕上打了个转,应是不久之前被利器划过,观其伤口,恐怕对方用的是枪戟类兵器直戳面门,狄幽容侧身躲闪不及才被割开脸庞,故而深切浅出,在出锋的额角处更扯破了一片皮肉。
他吹出了一声断音。
狄幽容悄悄一叹,抬手将混乱鬓发别到耳后,一双眼如秋水映波盈盈看来,那道血淋淋的伤痕就似一道横过雪肤的胭脂,妖娆又不幸,动听心弦。
等等!玄素霍然起家,这四周荒草各处,如何偏就那处寸草不生?
“谁?”
祖辈荣光,终将化为朽土;人间将来,还在足动手中。
裙袂飞扬,暴露一大截光亮白净的肌肤,不幸玄素从小不识风月,手臂被这温香软玉一缠,当即闭了眼。
玄素:“……”
“各位大侠俱都端得男儿气势,何必跟我这女流之辈过不去呢?”她哀怨地看过来,饶是晓得此人乃魔道妖女,仍然有民气神浮动,连呼吸都为这一声似假还真的责怪混乱。
这一下血染黄土,就像拉开了硝烟序幕,顷刻间数道黑影自前摆布三面闪现,约莫有百十来人,领头的乃是一名美妇,身姿动听,穿着透露,只可惜描述狼狈,一道血痕斜贯脸庞,将七分色彩减得三分也完善。
罗梓亭终究缓过劲来,他看着恒远的眼神惊奇不定,之宿世人都说西佛后继无人,至今方晓此人已藏拙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