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翻开,一捧枯萎的荼蘼花映入视线。
韶华从速擦眼泪,袖子上满是泥水,竟擦了一脸泥,更加狼狈,“你……你从那里冒出来的?”
“啊?可这是圣上……”
韶华靠着车壁静坐,面前闪现出云风白的脸,眼泪再一次涌出。如果,有来生,她必然回报他的密意。
韶华没有停下,她骑术高超,汗血马在雨中飞奔如电。云风白骑术更佳,青花马四蹄踏雨,疾如腾云。
皇甫钦一怔,随即笑了,“是小王多虑就好。马车里有一套洁净衣物,是小王的,你先换上吧。”
韶华推开云风白,“不,你我不能在一起……”
“密使现在在那边?”韶华问上官心儿。
云风白也翻身上马,追向韶华:“韶华,你等等……”
韶华心中一痛,合上木匣,扔给上官心儿,“丢掉。”
“一个生射中的过客罢了。”韶华眼神一黯,心如刀割,鲜血淋漓。
“小王从金狮营回天音城,刚好颠末这里,要不是汗血马,小王差点没认出你……”皇甫钦指着不远处的马车,和一队立在雨中的骑卫,“先上马车吧,淋出了风寒可不是玩的。”
皇甫钦话未说完,又被韶华一掌拍飞,“少胡说!”
上官心儿取来木匣,呈给韶华。
“啪!”韶华将信拍在桌上,面露愠色。
云风白也笑了。
韶华笑了,轻叹:“权势场中的纷争,比疆场上还多变数。我只愿这‘以退为进’,不要成为再无‘进’日了。”
“阿嚏!”一阵北风吹来,韶华打了个喷嚏,毕竟还是初春,雨水淋在身上很冷。
“是。”骑卫领命。
意、乱、情、迷时,韶华的脑海中蓦地划过一幕幕场景:北宇幽都的星空下,云风白濒死的衰弱面孔;玉京观星楼,她一剑刺穿他的胸膛,他的眼神绝望而哀痛。一向以来,她带给他的只要伤害和灭亡,没有幸运,没有将来。和她胶葛不清,他将来必然会死。她也再也没有十指,能够换他的生命了。如果他死了,那世大将再也没有人让她感觉暖和缓放心了……
云风白长慨气,“只是,怕洗盘子罢了。”
皇甫钦凤目沉黑,薄唇上扬:“这件事没有筹议的余地。”
“本年,北冥天象非常,只恐会有大变,你实在不该来北冥……”云风白望着韶华,喃喃道。
雨打蕉叶,沙沙作响。两人牵着马,站在芭蕉树下避雨。雨珠从芭蕉叶的裂缝落下,两人的衣裳几近湿透。韶华的荷叶路上掉了,云风白撑着荷叶,两人缩在一处避雨。
马蹄踏水,飞速奔驰,韶华猖獗地挥鞭催马。或许是泥路打滑,汗血马前蹄一个趔趄,滚倒在地。韶华也被带翻在地,背上传来一阵剧痛,泥水灌入口中。她翻身坐起,吐出口中泥水,还妙手脚都能动,没有受伤。
韶华突破了马车中的沉默,“九王爷,我有一件事想和你筹议。”
“奠高猛大将军么?”
“我没这么娇贵。”韶华在雨中洗去了脸上的泥泞,外套太脏,干脆在上马车前也脱下抛弃了。
皇甫钦也不活力,撑伞跟在前面,笑道:“爱妃,会着凉的……”
“唔,感谢。”韶华接过毛巾,开端擦头发。
上官心儿呈上信来,封口的火漆,是帝王公用的蟠龙浮云图纹。韶华仓猝翻开信,宁湛的笔迹遒劲飞逸一如往昔,信中的内容,让韶华的神采垂垂凝重。
云风白怔在了雨中,他闭了眼,任由雨水从脸上滑落。
皇甫钦掀帘拜别。
韶华点头,语气哀痛:“高大将军平生兵马疆场,为国效命,是忠臣良将,他的品德功劳都让人倾佩。他活着时,对我也极好,视我为本身的孙女普通心疼,教诲。现在,我不在玉京,遥设灵堂祭奠他,也是一番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