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两名府兵上前,将索庭从地下拽起,三两下捆了个健壮。索庭的双腿早已麻痹不听使唤,不消说走路,连站也站立不住,府兵便一边一个架住他的胳膊,一起拖拽出去。
索庭心灰意冷,心中又是烦恼又是骇怕,全部身子僵冷,身子和脑筋都转动不得,只得任佛奴纵情地调侃热诚。
佛奴咬着唇,怒极反笑:“又不是甚么好东西,索公子想要能不得?犯得着半夜半夜摸进别家的后宅行盗窃之事么?还是这簪子于你有别一层的深意?”
领头的郎将一步步地走来,面色在跃动的火光中阴沉不定。黑衣人双腿止不住地颤抖,终究“噗”地坐在了地下,几乎顺着木阶滚落下来。
那人捡起小木匣子,借着昏黄细弱的一点亮,翻手翻开匣盖。里头垫着几层白绢,正中鲜明躺着一支鹿形金簪,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一息间,全部小院刷地被点亮,火把、院中的石灯,一齐亮了起来。木阶底下站了一院子手擎火把的兵卒,无人说话,只要火把上的松脂燃烧时收回的“啪啪”声响。
夜色虽沉,但月光亮白,那黑影不敢在墙头上多担搁,深深吸了两口气,便跃下了墙头,一脚踩到了一丛花木中,一个踉跄,惹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花叶摩挲声。黑影一慌神,蹲在花木间,半晌不敢再动。
韩孟收了金簪子,指着索庭,向府兵命道:“捆了带回折冲府。”
哪知他因心生了气恼,手上力量重了些,第四个暗格“霍”地被他拽开,一只扁扁的小木匣子从里头落了出来,闷声掉在了榻上。
再往上一瞧,才刚安宁下的心魂顿时又飘散开来,只见风灵的发髻边,端端方正地簪着那支鹿形金簪。(未完待续。)
时至半夜,全部安平坊已沉入一片暗中,唯有树枝间有几只不循分的夜鸟,咕咕低鸣,扑棱几下翅子,撩起一阵枝叶哗啦的动静。
摸查了一阵,终是翻到了床榻。床榻最里头设了一排暗格,并列着五个小屉,黑影伸手翻开首一个,抓出一把售贩货色的券书来。
看了一回,俱是些贵重的金饰,还是不见他所寻。黑衣人有些沮丧,将那些代价颇高的珍宝随便放回屉内,暗叹着去开第四个暗格。
坊门既闭,佛奴将内院的屋门、院门一一检视了一遍,亲手落了锁。
佛奴持了一支火把,不知从哪处快步走了出来,向走来的郎将拱了拱手,“韩校尉辛苦。”一面顺手撤下黑衣人面上的纱帛,故作惊奇道:“索家至公子?深夜拜访,怎也不知会小人来号召?”
府兵公然未将他投入牢内,只推着他进了刑牢外的一间配房。索庭进门昂首望去,拂耽延正负手立在窗边,屋内灯火透明,照在他乌青的沉毅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黑影回身望望院子,仍旧与方才普通无二,遂大着胆量踏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