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盛连一个放下心来的神情都来不及做,便睁圆了眼赞叹道:“顾娘子奇谋,奇谋呐,老奴算是服了。”
“娘子!顾娘子!”前院稀有人在疾呼她,风灵听出杏叶与竹枝的声音,从月门那边摸索着出来,眼尚不及展开,便闻声杏叶奔到她跟前,带着哭腔道:“你但是要将我生生唬死了才罢。”
风灵当场滚蛋,遁藏到火势稍弱的一边。躲过了火舌,却未能躲过劈面袭来的浓烟。固然面上覆了帔帛隔挡,眼睛却猛不防教这浓黑的烟熏住了,眼泪顷刻如雨而下。
这便是那放火之人!方才在门外泼油扔火折的,该都是他所为。风灵心底鉴定,挥动手臂遣散面前的黑烟,想将那人的样貌瞧个明白。
风灵想扯开喉咙呼救,可呛人的浓烟不但熏住了她的眼,亦锁住了她的喉咙。她跺了顿脚,别无他法,只得以胳膊护住头面,一闭眼,猫着腰,穿过那被撞开的大洞穴,向外跳出。
风灵淡然地将眼角最后一丝不适拭去,展开眼眨了几下,若无其事地向外头内监问道:“这么说,该是那配殿存放大箱子的屋子先起的火?你们怎不先去救那处的火?”
杏叶低低地“呀”了一声:“那些,可都是查抄返来的账册,都成灰了……”
风灵一愣神,火折便过来了,她瞧不清楚,不知该往那里避开,干脆那人的准头极差,火折被甩到了燃烧着的门框上,不过是引发了一团稍大些的火团。
一面喊,一面脚下也未停歇,任凭眼泪流得再澎湃,也半睁半阖地紧跟着那人追撵畴昔。
门外是上风口,统统的浓烟厨子都往屋子里跑。风灵一把扯掉覆面的帔帛,深吸了一口没有黑烟的氛围,放开喉咙大喊:“快来人,走水了!”
那些声响顿时覆挡住昭庆殿,风灵正跟至一半的纤细动静顷刻便隐没入黑暗中,再无处可循踪迹。她懊丧地立在原处,对着脚下的草木狠狠地踹了几脚来解气。
杏叶爱护得五体投地,顿觉本身目光甚好,赞叹不住。风灵却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这算不得甚么,很多商队都是以这体例防匪盗的。”
她一面擦拭眼睛一面从地下站起家,黑烟与泪水两重掩蔽之下,她还是透过被她捅散的门框,模糊瞥见门外有条身影,朝她这边扔过来一个亮闪闪的物件,仿佛是个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