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娘子倒不必过虑,此因彼果,贤人盛年时四周交战,安定四海,使人间少了多少殛毙惨象,使很多少流浪失所之人重新安居兴业,又救了多少原该死于战乱的性命,这本就是一桩大功德。”
风灵将那经文学了一遍,公然是教人淡看存亡,放下挂碍,渡苦渡厄的真言。遂于李世民神智复苏时予他讲上一讲,李世民听得心境安好。风矫捷在每日朝晨与傍晚予他各念九遍,于病痛,她无能为力,于表情安稳,她尚能极力一试。
玄奘笑道:“不错,恰是这个事理,顾娘子公然是带了慧根的。”
及到三月初三上巳花朝节这一日,翠微宫内本该有的一场册封与奠雁礼,终是行不得了,早有人回长安,向鸿胪寺报了信,命他们不必再紧赶着筹办县主册封,并翠微宫的奠雁礼。
仲春二一过,李世民的身子便急剧往下垮,吃的汤药却比进的米粮更多。捱了十多日,终是卧倒不起,一日以内,多数时候昏睡不醒,间隔着醒大半时候,又忙着进汤药。
玄奘法师只略微点头,了然地点了点头,并未显出多大的惊奇之色。
“这是天然。”玄奘合掌垂首应道,昂首时正瞥见风灵的面色,忍不住道:“顾娘子眉眼间浊气呆滞,与在沙州初见时窜改甚大,但是有甚么琐事扰心?”
转眼年节已过,春寒料峭,竟近年节前更冷了几分。翠微宫中有从地底冒出的热汤,全部翠微宫的花草因这天赐的地热富强不败,故此地极适合将养,风灵跟着得了些恩德。且于她而言诸事已定,余下的不过是一心一意地奉养贤人,再无忧挂。如此,她的气色便一日日地好了起来,旧年因失血亏折的元气尽数补了返来。
玄奘如此一解,风灵心下安定了很多,顺着他所指接了下去:“方才听贤人的意义,怕也是恐忧老病的,且甚是惶恐,风灵可否将他那惶恐想作是该还报的业障?”
玄奘微扬了扬眉,点头道:“请顾娘子转禀贤人,这几日里将译成《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以解贤人恐忧猜疑,故含风殿便暂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