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闻,你阿爹教你盐铁策论,安邦经世的手腕,却绝非平常塾师的见地。”
她不由要仰天叹问,倘若二人无因果缘分,又何需求有瓜州荒漠那一遭。
拂耽延重重呼了口气,又道:“贤人憾了一回,蓦地便下了谕令,命我往江南道督视船工,顺道往你本籍府上一探,务要见你爷娘。且命陪侍的起居郎,方才殿上所言,不准一星半点落墨,显见是不肯那些话留痕于世。”
风灵一阵瑟缩,她到底善于贩子,天家事一窍不通,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拂耽延从不夸大妄言,他既这般说,大抵错不了。
风灵听得满腹疑云,心机在疑云迷雾中急转了好几圈。
虽说风灵内心早已将圣意猜度得八九不离十,可拂耽延所说的,一字一句落在她心头,仍旧如同电闪雷鸣。
“胡言乱语。”拂耽延仿佛有些气恼:“二者皆无助,你莫要胡乱行事。须知,你若当真是汝南公主,婚配再不由己,你我也只得就此干休。”
拂耽延见她面上笑意全消,还起了郁色,心头一软,揽了她的腰肢安抚:“确有外遣的差事,倒不必挂职,只是往江南道督查造船停顿,最多三月,年节后走,寒食前便归。”
“我不在京中,你在深宫内苑更安稳些。”
“必然要往你余杭郡望走一趟,拜见你爷娘族老。却也不全为你我之事,更是奉了圣谕的。”拂耽延本就不是黏腻纠结的性子,虽还未想明白是否要将贤人的口谕奉告风灵,但毕竟堵在胸口不吐不快,便道:“圣性命我趁督视之便,看望你家府。”
拂耽延放开她的腰肢,正色道:“千佛洞北面的那扶养小窟,你可还记得?”
“贤人这是要求证,昔年汝南公主并未离世,倒是被人带出了宫闱,此番又鬼使神差地回了他身边,每日在他身边侍墨。”他半眯了眼,打量着风灵的眉眼:“我自初见你,便觉你生得眼熟,现在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