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鲁刺伤的?”风灵蹙起眉头检察那道伤口,竟是伤得不浅。
拂耽延策马绕过土坡下的峭壁,流矢飞箭般地直突入混战中,手中的马槊一起挑开举弯刀冲将上前的突厥兵,所过之处血水四溅、黄尘飞扬。
风灵谢了他,又向他问了拂耽延可有受伤。韩孟却道:“还不知有无伤处,都尉不准医士来看,只教他们尽快救治伤了的兵卒。”
她不睬会,寒着脸回了拂耽延的营帐,仍旧取了那帛帕,悄悄叹了口气,卷起衣袖渐渐擦拭起那些大大小小,已凝了黑血痂的伤口。
风灵挑起帐门进得帐内,拂耽延正光着上半身,自行擦拭着右肩头的一道刺伤,那伤口太靠肩后,他够了几次皆未着,反倒牵涉了另一处的伤,疼得他两道浓眉拧在一处,原就高压的眉头压得愈发低了。
风灵因未有部曲身亡,心头松快,得意道:“那是天然,我们这些人长年与各色贼匪对抗,若不强,早就教匪盗诛尽了,哪儿另有本日的活路。常日要护着货囊,还束手束脚,这一番没了货囊的牵绊,放开了手脚更是便当。”
言毕他打起帐门,大步踏了出去。
只是路上微凉的风未能将她面上和唇上的绯色吹散,遇见的部曲不明就里,总要体贴肠问上一句,“大娘的脸是如何了?伤着了?”
她的小臂上亦有淤青,鲜明一大块,高耸地胶葛在她白净的臂上。手臂从拂耽延跟前探过,俄然被他一掌控住,“疼不疼?”
隔了半晌,风灵正沉浸得有力自拔时,拂耽延却好似俄然觉醒了普通,顷刻离了她的唇舌,放开先时还紧搂着的她的腰肢,坐得端直,扣着她后脑的手掌轻推了她一把。
风灵怕他返来当真要替她上药,也不敢在他帐内多留,趁眼下他被韩孟唤了去,她蹑了手脚,溜出大帐,沿着一溜的营帐,悄悄回了自家商队扎的营内。
一时府兵集了队,搀扶着伤了的往播仙镇去。弥射与拂耽延拱手暂别,仍旧带着二百马队回敦煌城外的驻扎地。风灵也检察了家下部曲的伤情,跟着府兵一同去。
窘得她只会摆手遮脸,撒开腿逃开,平素的凌厉全无踪迹。(未完待续。)
风灵移目望去,那戎袍上的血浆已干透,撑着布料发硬,气味难闻。她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压下羞臊,挪步向拂耽延走去,取过他撂下的帛帕,顺理成章地替他擦拭起伤口。
贺鲁心知局势已去,不免也落了败相,孔殷之下竟被拂耽延抓了个空,挑去了他胸口护心的甲片,再不过半柱香的工夫,贺鲁便被赶来互助的府兵团团围在了中间。
“都尉岂肯当真不睬会你……”韩孟嘲弄着笑至半途,忽地收敛了起来,风灵扭头一瞧,原是拂耽延站在了她身后。此时他卸了甲,玄色的战袍上虽看不清血污,冲鼻的血腥味儿倒是清楚。
贺鲁斜靠在木笼内,抱手闭目。风灵吃了拂耽延的冷脸,原想去挖苦贺鲁几句煞煞气儿,可大富见了贺鲁却龇起了牙作势又要扑将上去,风灵也只得作罢,远远地离了那木笼。
韩孟交代了医士几句,回身出帐,风灵一撩帐门跟了出去,她不知拂耽延在哪一帐,便一起跟着韩孟,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帐前。
风灵惊得脑中一片空缺,下认识地今后躲,却发明后脑教一只大手掌扣着,用力地将她向前按压,脱逃不开。疾风骤雨似的亲吻令她喘不上气来,她的双手无处可放,只得搂在他的脖颈上,又怕压到他的伤处,不敢着力。
风灵略泻了火,扔下鞭子回身拜别,贺鲁在她身后笑了几声,“可消了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