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撇了撇嘴,“你不信,我却信,我忧我的,摆布与你不相干的。”
佛奴敛起嬉笑,“大娘放心,本日人到得齐备,合该教我们得知的,一眼不会漏。”
“顾娘子心若明镜台,岂有不通的事理,所谓不通,不过是不肯通罢了。”玄奘脸上的聪明且慈悲的浅笑仿佛一成稳定,“大家之间,皆以因果相连,世人俱在这因果的圈子里,无人能跳出脱逃。善因得善果,业障惹恶报。依贫僧所见,延都尉虽不信奉佛教,倒是深谙此中事理。如若不然,这新开造的佛窟,缘何而来?”
说话间人墙已在面前,毕竟是索家的事,平常百姓尚不敢直勾勾地当街围看,不过三三两两远远地张望,显得这个面墙围得疏阔。
玄奘说至此,停了下来,拂耽延仍谛视于他,等着他往下讲,风灵却显出了顿悟的神情,缓缓推道:“那些食鱼充饥的罗越人,往生轮转后,便成了释迦族人,因果报应之下全族尽遭琉璃王搏斗。那渔夫季子,许是佛陀宿世,因在鱼头上那三下敲击,才有的厥后琉璃王大肆进犯的途中,三次劝止皆未成之果?那琉璃王在剿除了释迦种姓以后,与兵卒们一同落水而亡……那便是说,他们自水族来,回归水中,又重新堕入因果循环?”
风灵一面朝里走,一面快速地打量里头的景象。她家一名胡人部曲紧拽着拴住大富的铁链,以身将大富同四名咄咄逼人的索家健仆隔开。
隔了片时,玄奘法师始终含笑不语,风灵低低感喟一声,“信女毕竟是凡俗,此事……此事仍旧解不通。”
她的目光移至他腰间,如同平常贵公子普通,华丽的踥蹀带上悬着佩剑,那佩剑的剑鞘镶金嵌宝,煞是都雅,她一望便知如许的剑鞘,底子不便出剑。只怕那剑不过是摆个模样,图个都雅罢了,想来他约莫也未曾习过武。
风灵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身要向拂耽延告别。拂耽延本欲跟着去,怎奈风灵坚拒不受,又道,“你若去了,便是有官家人从中调停,那里另有我等小民发挥的余地?”她意态果断,拂耽延也只得作罢,任由她去。
玄奘点头称是。拂耽延站起家,持重一揖,“法师教诲,铭记五内,终不敢忘向善之心。还得谢过法师拨冗主持开窟事件。”说罢便请过玄奘安息,风灵见状忙也跟着起家告别。
“对不住,对不住。”风灵进步了音量,脸上堆上了竭诚的笑,快步走上前,“家奴不慎,教柳公子吃惊了,风灵在此先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