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交口奖饰,康达智又起家邀了一圈酒,宾主皆极尽客气。
拂耽延一口饮尽,心头踌躇了一转,终还是问道:“鄙人有个不情之请……愿一见制这粔籹的厨人,可还便利?”
拂耽延僵着脸笑了笑,多少有些难堪。幸亏康达智并不觉得意,心底窃喜阵阵,巴不得他立时便离席今后厨去。
跟着竹帘子“哗啦”一动,一把清脆嗓音笑盈盈地冲了出来,“舞姬们都在前头正堂舞着呢,这位是索家小娘子,想是阿郎饮多了佳酿,一时错认了。可要唤人来送阿郎回正堂?”
他渐渐穿过瓶形门洞,走进院子,因未着戎袍官服,只一身半新的竹青绫袍,内宅仆婢不认得他是何人,又觉着他气度不凡,皮相都雅,引得周遭繁忙的仆妇小婢俱停动手中的活,投望向他,倒叫他不知该找哪一个问话。
一服饰华贵的男人站立于厨间门前,拦截住索良音的来路,此人恰是柳爽,也不知他自哪处转入的偏院。
拂耽延将一小枚粔籹连着油纸一块儿握在手中,自筵席地点的正堂后门转了出去。康宅算不得非常大,他只问过一名家仆,便摸到了今后厨的道,不过一盏茶工夫的路。
“这状似粔籹的,不知是可有甚么讲究?”席间有一人指着八角食盒正中的一样蒸糕问道。
“都尉喜好?”康达智面露了惊奇,不着陈迹地向拂耽延那边挪了挪,“江南小酌,某只怕诸位用不惯,不料竟能投了都尉的爱好。”
“粗食陋肴,叫延都尉见笑了。”康达智向拂耽延举起了杯盏,抬头自饮了一盏。
一曲未尽,柳爽嫌舞乐过于素净,只觉无趣,一时候酒气又上了头,便称要换衣,离席出去散散酒气。
酒宴至酣,舞姬赤足素衣地来演《越人歌》,正堂内男人们的眼都转向了娇美如花的舞姬,除八面通达的康达智以外,再无人留意到上席不知何时空了一席。
拂耽延利落地回敬了一盏,放下酒盏拱手道:“大萨保过谦,这一席怕是置备得不易,菜品酒水俱是上佳,何来粗陋。况,这江南的神韵,鄙人也是好久未得尝了,特别这粔籹的制法,瞧着实在,实在眼熟。”
拂耽延已行至门洞外的枝叶间,听着这话语间轻浮意味鲜明,不觉顿下步子,皱了皱眉,然毕竟与本身不相干,他抬脚又向前行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