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孟确是马不断蹄地忙了一晌午,此时被风灵这么一提示,饥肠一动,果然是饿了,正巴不得她相邀。两人稍一客气,互让着进了食肆。
“哎,顾娘子不必费心接待。”柳爽摆手笑道:“也不是甚么紧急事,鄙人乍到沙州,未带甚么见礼予姑母表妹们,非常不该,本日得闲,想着来购置些好料权当赠礼。放眼全部沙州,鄙人不但顾顾娘子的店铺,还能往哪儿去采买?这便来叨扰了。”
他这是有备而来。风灵同本身道,我家向来只在西陲运营,从不在长安做买卖,他久居长安,“软金”的诨号不过是西域的行商们说着顽的,他又从那边得知。若提及越锦,还很有些名声在外。他倘或为越锦而来,库房内倒是另有两匹,若给了他,或能熄一时之事,却不免惹得讹诈不断。
猜不透这二人要弄些甚么鬼,谨慎对付面远景象,总不会错。
柳爽笑容温暖:“看来本日这一遭走得极对。”
话说的彬彬有礼滴水不漏,店外一世人跟着点头不迭,皆低声应和:“这话不假,顾家的丝绸彩锦,再挑不出错来。”“是了,是了,长安的新装顾坊的锦,不是浪得的浮名……”
风灵怕他要走,恰身后有间食肆,她忙殷殷笑问:“韩校尉约莫还未用午膳吧?既不是甚么十万孔殷的军令,不若一同随便用些?我们边吃边想体例。”
韩孟摆布一张望,人来人往,说话极不便利,故吞吞吐吐说道不清。
柳爽向后一扬手,畅怀大笑:“顾娘子但是怕货资空悬?大可不必,大可不必。鄙人从不赊欠挂账。”
这一日晌午,在贩子上偶遇了摸不着门的韩孟,一身常服未着戎装。她天然是上前邀他去瞧大富,韩校尉踌躇了半晌,跺顿脚愁道:“不瞒顾娘子,都尉交代的差事尚无眉目,某正难堪,实偶然义旁顾。”
“沐猴而冠。”风灵“扑哧”一笑,忧忡尽破,指着佛奴假嗔,“你这模样要叫金伯瞧见了,必然将你捆归去做半子。”
风灵的性子豁达,是个藏不住烦忧的,见这二人的窘态,忍俊不由,一时内心再不计算柳爽这档子事,反正现在不知他企图,两眼一争光,事到跟前见招拆招便是。
柳爽在店铺内负手悠然转了一圈,顺手指导了几样平常料子。风灵忙唤佛奴:“柳公子看上的那几样,瞧见未曾?快取下来好生包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