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正瞧着那丰富得不成测的城门揣摩,尚未判定出这城门究竟该有多厚重,两名兵部使者便上前请道:“都尉莫要担搁,侍郎们或已等烦了。”
风灵接过那手札顺手往身后行囊内一塞:“你不也回京了么?要费事写甚么手札。”
转眼已至城门下,正中的暗红大门紧闭,两侧的门敞开,一侧进一侧出,井然有序。世人在城门前俱上马受查检。
官道越走越宽广,脚下夯实的土道再扬不起烟尘。
风灵走过很多城邑,走过各色城墙楼观,却从未教哪一座城楼震得一脸好没见地的情状。
“你……”风灵秀眉一拧,正要着恼,俄然远处一座巍峨耸峙的城楼表面自雨雾中显出,直撞入她眼中。
拂耽延与韩孟俱是军中人,倒也不粘滞,既交代叮嘱完了,便干干脆脆地翻身上了马,一溜小跑着马往那该去之地去了。
拂耽延低头笑了笑,想伸手去拉她的手,手抬至半中,还是落回了本身身侧。“顾好本身,待我返来。”
“阿延,不若我暂先找个邸店住下,待你返来了再……”风灵踌躇着突破他的感慨。
“进得金光门,向东南穿过西市,不及延平门之处,寻到怀远坊,我家宅便在怀远坊。”拂耽延详确地叮嘱,从怀中抽出一封手札,递与风灵:“你在长安无亲无端,理应住我宅中,只爷娘故去多年,我又不在京中,家下疏懒,也不知现在那宅子可还成个模样。你将这手札交予宅中管事,有事尽管叮咛他去办。”
风灵望着他的背影,悄悄探手往行囊内摸了一把,那卷贵重的黄麻纸请愿书好好地躺在里头。摸到了这个,风灵的心也定下很多,实在不济,便找个机遇将此物上达天听,好教贤人瞧瞧拂耽延在沙州究竟如何,又何罪之有。
风灵瞠目结舌,拂耽延一起淡然安闲,使者待他亦客气恭敬,虽知他乃戴罪之身,也知当今贤人待他向来另看一眼,一向觉得不会罪罚过分,从未当真想过他回至长安后将面对如何的境遇,现下乍听他提起竟是要羁押这么些光阴,不免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