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端坐的拂耽延与韩拾郎皆瞧不下去了,韩拾郎站起家正要去援手,却见风灵寻了个隙,扭头冲拂耽延问道:“此人可打得?”
众目睽睽之下,他怎肯受这番辱,回身正见风灵冲他娇俏地一笑,心火愈盛。心下已了然那身量单弱的小娘子绝非好欺之辈,怕是个练过的,遂提起谨慎来,凝神应对。
驿丞略一考虑,倒觉在理,俯身咨询赵郎:“赵阿郎意下如何?”
风灵不肯多惹事,本想挑散了那些打斗的便罢了,可那赵郎缠得紧,毫无招式可言,耍赖普通东抓西踢,每一下都下作地直袭她前胸后臀,风灵连连遁藏,心下烦躁起来。
风灵侧过身子,泥鳅似地滑入纷争的中间,恰那结实的赵郎抡起了一条尚无缺的长凳,要砸将出去。风灵在他高抬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击了一下,赵郎懵了一息,便教风灵顺势卸下了那条长凳。
风灵回身避过,绕到了他身后,抬肘在他脊椎骨两侧连捅了数下,那赵郎不得防备,上半身酸麻骤起,竟是有力还手。
“既在驿馆内住着,便循分守己,各自歇了去,莫再闹腾。”拂耽延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震慑这些家奴侍从自是绰绰不足。
风灵立定在一旁,笃定地拍拂了几动手掌,指着地下彪壮的赵郎骂道:“手爪子那样世故轻贱,该死要杂碎手骨。也是你颇具时运,本日是朔日,大娘我发善,且饶过你这一回,再无下回。”
拂耽延行至风灵身边,忽想起刚才她汤饼才吃了半碗,便挺身替驿丞劝架去了,只怕她还饿着,遂问道:“吃饱了未曾?还要些甚么吃食?”
驿丞迟疑了几息,谨慎地打量着风灵的神采:“仓房已堆满了银炭,即使是腾一半的地儿予他,也不敢将越锦那样的珍稀之物往里头放啊。搬挪囤放之时,不免不教炭色污了,或教炭气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