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嗄!”一声,大殿开启,殿外宫灯投射,敞亮的光芒衬得门口耸峙的身影格外的伟岸高大。“我是你们的大哥,长兄如父,你们拜我道理当中,可这天下没有哪个女人有资格受你们的膜拜。”一语说完,东始修即踏步而去。
东始修再道:“玄极至尊!”
出了城再驶出十里,便到了折柳亭。
“三哥,你府中那么多女人中只三嫂待你最至心,今后多陪陪三嫂吧。”凤独影说。
丰极一见,顿心头一窒。他岂会不知此为何物,那依托着他隐密心机的一轮璧月终是分离,今后天各一方。“多谢七妹。”他伸手接过,抬首,便见天幕上冰轮洁白,疏星淡雅,本是良辰美景,倒是断肠时分,一时悲楚难禁,握着墨玉脚下沉重,这“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来岁那边看”的怅憾必是长伴平生。[注○2]
走在最后的是丰极微风独影,踏出殿门之际,风独影侧首看一眼并肩而行的丰极,然后自怀中取出一物,“四哥,本年你的生辰我们兄妹是没法相聚了,这块玉……便当寿礼。”
当中赤红如霞的华盖前东始修肃立如山,他的身后红色苍龙旗在半空上顶风飞展。
而窗前的软毯上,东始修倚着圆窗半卧半坐着,半醉半醒间,他的声音显得轻飘飘的不如何实在:“凤凰儿,做大哥的皇后好不好?”
暖春三月,云湖畔垂柳丝丝,东风里仿似青纱飞舞,曼妙动听,折柳亭前桃花正灿,满树满枝如云蒸霞煮,清丽无双。本是画图般的美景里,却因着离情依依,而凭添凄色哀情。
“好!”六人满怀冲动,朗声喝去离愁别绪,举头跨步而出。
八荒塔前的六合台上,东始修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红色龙章朝服,朝服上绣有九龙并日月江山,他高矗立立于台上,金色的阳光洒落一身,周身盈溢着顶天登时的帝王气势。
七人已将朝中政务与继任者交代,各府主子则早早清算筹办着行装。
驶往西南边向的马车里,风独影听到“苦衷同流落,生涯共苦辛”时,忍不住抬手掩目,左手紧握成拳,渐渐的一道血线自指缝里沁出。
“六弟,你今后别守着那些金子舍不得用,不然身后只能留给别人用多不划算。”安好远说。
“小八,你今后想哭了想闹了就写信给哥哥姐姐,别忍着,也不要去闹严国相。”华荆台说。
苦衷同流落,生涯共苦辛。
卯时,朝阳初升,淡淡金光自天涯洒落,大地一片光亮。
远远的更声传来,惊醒了殿中人。
六合台上旗号摇摆,华盖如云。
“朕与七王(臣等与陛下)同心同德,共匡东室,共理天下,以保百姓太安然康!”八人齐声诵道。
而后“玄极令”与封王圣旨同存于凌霄殿中,作为天子的意味,而七面“玄枢令”则作为王室的意味,由七国代代相传。
“这一世,我们都只是兄弟,而非君臣。”安好了望着东始修远去的背影悠悠道,回眸环顾兄、弟、妹,浅浅的和顺一笑,“我们八人必是泰初绝今之辈,何作此后代神态,我们走吧。”
“四哥,你今后别事事责备,那样只会苦了本身。”白意马说。
其他七人亦纷繁起家,但是站在殿中,脚下如有千斤重般不能挪动。
一弯墨色的玉月,在灯下闪着幽幽光彩。
“咚……咚咚咚咚……”
至辰时,典礼结束,便是七王别君离朝之刻。
“七妹,你今后做人做事偶尔也低一转头,不然要亏损的。”皇逖说。
“好。”南片月抬头灌下一口,然后递给华荆台,华荆台灌完递给白意马,白意马灌完递给丰极,丰极灌完递给安好远,安好远灌完递给皇逖,皇逖灌下最后一口酒,然后举坛摔于地上,“砰!”的碎裂声里,七人同时回身,径往各自的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