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世人越看越风趣,这和尚似傻非傻,这苦集寺多数是他编造出来的,现在不知陈家少爷要拿他如何办?
那男人却当即道:“十几两银子不算甚么,没干系,我一并替小和尚给了。”又摸出一个银元宝,“啪”一声丢桌上。
陈少爷谩笑道:“来来来,小和尚,我教你如何吃。这是酱肘子,滋味肥美,大口咬下去,这是骨头,猪骨头,见过没?这是椒盐虾,全部一口吞下去,鲜美非常;这是糖醋鱼,筷子这么一夹就是一大块肉,喏,这是鱼骨头,见过没?”
陈少爷大怒,“银子如何会说话!”
溪云安然入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那男人道:“诶,你可别胡说八道,这银子明显是我的。”
旁人都觉风趣,暗想他如何让银子承诺?
世人都将目光聚在桌上那锭银子上。
世人皆觉有理。
世人纷繁转头,这回听清了,本来是男人身边的绿衫女子承诺的,不由全都笑出声来。
陈少爷当即往袖兜里一掏,俄然神采大变,掏往右边摸左边,又摸摸怀里,愣神道:“我的银子呢?”
溪云举举右手的紫竹杖,道:“我师兄教过我一些。”
溪云昂首对红袖道:“这碗饭帮我洗泡一下好吗?也是要吃的。”
“站住!”陈少爷料不到此人竟是与本身作对的,但反应却快,伸手就往那男人肩头抓去。
世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见他公然送虾入口,都悄悄心惊,再见他细嚼慢咽,暴露咀嚼鲜美的神采更是相顾失容,很多人则暗咽口水。
陈少爷一愣,就要骂那保护几句,小和尚却开口了。
溪云答道:“苦集寺。”
二楼围栏边坐着一名俊雅青年,上唇横着两撇黑漆漆的胡子,一身带红斑的白衫,素净华贵,身边陪着一名绿衫女人,也看着溪云,这时不由一笑,道:“这和另风趣。”
男人转头看向溪云,胡子一抖,道:“和尚,这酒我们一起喝如何?”左手在桌上一拍,对嫲嫲道:“五百两在此,拿去。”掌下正压着一张五百两银票。
那男人淡然道:“是我的。”见陈少爷又要张嘴,他伸手一拦,道:“你说是你的,我说是我的,说来讲去说到天亮也没用。如许吧,你若叫声‘银子’,能让它承诺,我便将银子送给你。”
陈少爷目瞪口呆,这小和尚竟然这么大胆,当真吃了,还一副享用的模样。
男人微微一笑,左手摸摸胡子,道:“五百两的酒钱我付了,这一桌饭菜钱,中间还没付呢。”
陈少爷本来是觉得小和尚不敢吃荤破戒,没想到他当真吃了,而这苦集寺又没传闻过,去哪告状,看他受罚?当下非常不痛快。
陈少爷神采顿时一严,“小和尚好大的胆量,吃东西不给钱,那就见官去吧。”
“那倒不消。”溪云淡淡地说,伸手拿起一只椒盐虾。
世人皆不识此人,面面相觑,暗想此人是要互助小和尚还是拥戴陈少爷?
很多人被溪云透辟的目光一望,又惊又愧,纷繁避开目光。
中间世人本来以为玩弄一下小和尚挺好玩,待看到他捡饭时面色寂静,又感觉陈少爷过分,再听此言,又鄙夷起小和尚来,毕竟一个和尚不该进青楼来,有几人本想帮小和尚说几句好话,此时也闭上嘴巴。
溪云见他用手抓酱肘子,弄得汁水淋漓,眉头暗皱,他一问,就点头。
世人大觉奇特,他喝第一杯时脸便红了,这越喝反而面色越普通,涓滴不见醉态。
男人对溪云道:“走,和尚,我们上楼喝。”
“我替他给。”
陈少爷接连劝酒,溪云连喝五杯,道:“第一杯还感觉有些怪味,第二杯就好多了,这酒越喝越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