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昃时分,孙策赶至寿春营地,被守营兵士拦了下来,他高举腰牌喊道:“我乃怀义校尉孙伯符!有要事求见袁将军!”
方才那两名小厮将玉盘珍羞奉上,其间不乏虾鱼鲜脍,甲鱼熊掌,玉壶美酒。孙策睨着面前女子,嘴角出现一抹坏笑:“你便是这望春楼的老板娘?”
小厮见孙策似有去意,轻笑推着他健壮肩背:“将军不必担忧,这不是倡家,而是我们掌柜,久慕将军功名,特来相邀。”
大乔面色惨白,沉默未语。这些日子,她耽溺于孙策的一腔密意,竟未去想时势利弊,本日袁术的出尔反尔如同当头棒喝,将她打醒,她这才发觉,作战虽胜,本身与孙策的豪情,倒是四周楚歌,难怪吴夫人当时会那样说。
夕照时分,落日斜照在城门楼头,此季候明显不当有雁,孙策却好似听到了断鸿啼鸣,声声泣血。连日驰驱,大宛马疲累不堪,咴叫一声表示抗议。孙策拍了拍马头,低道:“好小子,再对峙两里路,就到城中驿站了……”
听了小乔这话,周瑜嘴角勾起一丝含笑:“今时本日这景象,即便令尊认定伯符为婿,亦不敢松口承诺了。”
乔蕤看着面前泪如雨下的女儿,心中别提多么不是滋味。十四年前,夫人因生小乔难产,大出血而亡,彼时大乔不过两岁又半。乔蕤长年交战在外,除了给银钱外,对两个女儿并未经心,而大乔却从未怨怪过父亲,以荏弱的身子,负担起了教养小乔的重担。
许是听到孙策与小厮说话,亭中琴声戛但是止,那女子低声道:“奴家久闻孙少将军大名,本日你既有缘入了我的酒坊,我便邀你共饮一杯,孙少将军莫非还怕我这小女子不成?”
大乔急得直掉泪,颤声对周瑜道:“周公子,现下唯有你能制止孙郎,小女子在此相求,还请周公子必然拦住他啊!”
夜幕覆盖,东西两市间宝马雕车,鱼龙共舞,煞是热烈。青年男女撤退羞怯,相携为伴,孙策倒是茕茕孤单独一人。望着东边楼宇飞檐下升起的皎皎明月,大乔巧笑倩兮的模样蓦地闪现心头,孙策不觉嗟叹,本来世上最苦,莫过于求之不得。
见姬清撩扒开轻纱喝酒,孙策以手抚膝,挤眼道:“女人为何喝酒时还带着面纱?莫非是生得太丑,怕吓着孙某吗?”
“女人此话严峻了,你我萍水相逢,还请我用饭,哪有嫌仆人丑的事理?”
可要将孙策割舍,谈何轻易?本觉得能与他结发为伉俪,他乃至已策划好,明日便会来提亲,那触手可及的幸运稍纵即逝,她还将来得及遮挽,便从指尖溜走,如霁月难逢,彩云易散,琉璃疏脆。想到这里,大乔没开口便已泪奔:“女儿不会让父亲难堪,这两日便会找孙郎说清楚,断了这份情思,不再与他干系牵涉……”
“甚么啊”,小乔嘟囔道,“我爹才没有认定他,我爹相中的但是你呢……”
姬清也不恼,笑回道:“妇道人家,不便抛头露面,令少将军见笑了。”
不过姬清到底是见过世面之人,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高压皓腕,起家为孙策斟酒,好似偶然又似成心:“少将军可曾想过,另寻一名良主?”
乔蕤对大乔实足惭愧,待她将笄以后,常有人来提亲,可乔蕤不攀权势繁华,只但愿大乔能觅得敬爱之人,安然一世,也算是对她这些年劳苦的安慰罢。
“好一个贼喊捉贼!我倒是想问你,若不是派人偷偷跟踪,你又如何对两位女人的行迹如此熟谙?你勾搭黄祖,借靠近乔将军之机,数次三番将两位女人的行迹泄漏给心胸歹意之人,导致两位女人数次三番被不明身份之人攻击!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