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争斗之事他自是遇见很多,如此杀人诛心之夜,倘若那证报酬真,目光一对接,二人旧了解,此中纤细即便如秋毫亦会叫谢安划一是老谋深算之人洞悉,倘若那证报酬假,便是奔着诬告他而来,孙渊掘井只待他陷,那证人更会演技高深,只怕本来无有之事亦会平空而生,防不堪防,更不成与他对视。
司马熠那声贯彻厅堂。
扶瑄自如扬起唇角,那眸子如火光中淬炼的黑曜石般泛着明泽光彩,电光火石间以一己之力替初梦抵挡着惊涛拍岸之澎湃。
老者见司马锡无动于衷,便有些失落,跌跌撞撞扑倒于厅堂正中,颤声道:“拜见……陛下。”
世人间只闻一声倒吸寒气之叹。
初梦听得这声,心中不知为何却有一泻千里的豁然。她凝淡笑了笑,撤开扶瑄紧紧擒着的手,这一撤只叫扶瑄的目光可贵慌乱起来,而初梦却极是果断,向前一步,欠身施礼:“孙大人好,小婢名唤初梦,眼下瞧见谢公子身后无旁人,想必孙大人言说的便是小婢了。”
“
孙渊回声回道:“谢公子,你幼年而少经世事,不知南岭王府调教杀手的本领是极高的,叫这女刺客花言巧语蒙蔽了眼亦情有可原。倘若孙某无实在证据,司马锡又怎会如此惶恐焦急索我性命。本日这证据,孙某亦是带来了!请陛下准予臣将证人带上,孰是孰非,倒是一目了然!”
“来者何人?”
孙大人。”扶瑄亦向前一步,昂扬道,“孙大人恐不是弄错了,若说府中旁人倒或许仍有几分可托之处,但是初梦,她为我贴身婢女,与我朝夕相伴,她的为人我便是最了然的,其间各种,亦经历了很多事,若说她是南岭王府的女刺客,我谢扶瑄头一个便是不信!”说罢不经意间回望初梦,却偶然间瞥见人群掩映处的龙葵,低首凝唇微颤,却眼波脉脉,当中储藏别样的落寞与寥寂。
可司马锡自始至终连眼睫亦未抬一抬。
可初梦的眸子中倒是灰霾荒漠般冷酷阴沉,如蒙霜雪,如覆尘翳。她身子由扶瑄伟岸的身躯护在背面,不见通身敞亮,只留半身倩影一带表面覆盖着昏黄的暗色却更勾画出她奥秘姿势。跟着孙渊那指妥当落定,扶瑄微微向前一步,更将初梦隐在背面。
“你说……初梦女人不叫初梦,而叫……雪心?”
孙渊倒是笑了,他的指稳稳地陈在身子前头:”谢公子,你身后的小女人,但是大有来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