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她不是南岭王府公主么?司马锡那头如何说?”
“父亲!”
扶瑄涩然:“父亲……为何……如此绝情……偏要至她于死地呢?”
正出着神,身边行动一串碎步轻点石板的声响传来,一瞧,原是一小队婢女正端持着一套崭新乌色官式制样的袍子往前头仓促行去,小队颠末,便有阵阵檀木熏香气味幽然传来,稠浊着扶瑄本身那股血腥之气,颇是奇特。扶瑄不必考虑,便知那是送去给父亲谢安的,昨日风波撼天动地,本日建邺城中流言流言必然沸沸扬扬,谢安承作主家,必然得给天子一个交代。
“是为父,建议陛下,将此女子,绞刑示众。”谢安一字一顿,缓缓道,“时定于十五日以后。”
“天子金口已开,不成变动,此事无需多议,另有旁的事么?若没有,你归去罢。我乏了。”谢安说罢便兀自踱回他案前,盘腿踞坐下来,为本身斟了口茶,候着茶凉之时,便以手撑额,闭目养神。
谢安睨了仍跪在地上的扶瑄一眼,心中感慨他果然是乱了方寸,乃至于乱了心智,病急乱投医了,便不答复,只提起那只仍散着袅袅热气的翠玉麒麟杯盏,小啖一口。少时,扶瑄哂笑一声,自答道:“是呢,瑄儿胡涂了,司马锡才正要她的性命呢……昨日那班黑衣人刺杀天子不成,便转向她……她晓得太多事了……”
扶瑄揉揉惺忪之眼,恍然惊觉方才竟在长公子屋苑前的石阶上睡着了。
谢安不语。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六合,跪君父,你现在要为那女子跪么?”
话音未落,扶瑄“噗通”一声忽的跪下了,那染血的华袍未换,袍沿本是细致柔嫩,现在却因沾了血而板结沉重,直直地坠在了谢安足上。
“兄长……兄长……”
不必考虑的另有,初梦现在定也叫父亲谢安监禁起来了,但必安然,莫说扶瑄现在不想见,若想得见,亦见不到。
谢安的瞳人促然一睁,旋即便又归复深潭般的安静无澜。
扶瑄瞪大了眼:“廷尉对她动刑了?”
“此女子你不要再去寻了,你寻也寻不到,此事便到此为止了,从今今后忘了她。十五今后她绞刑之日,你若忍心去瞧,便去瞧她最后一眼罢。”
昨夜星斗,昨夜浮华,昨夜妙音,昨夜殛毙,火然泉达,仿佛梦境。
锦庭面露难色,支支吾吾,扶瑄心觉不妙,只听锦庭道:“兄长……你莫镇静……你需先是答允,耐烦将话听完,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