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愈发自发得是了是不是？”谢安竟一反平常冷酷容颜，有些怒了，“你觉得你幼年成名，你觉得你是逸群之才，实在你甚么都不是！若不是王谢世家，你甚么都不是！是常日为父太放纵你了是么？常日叫旁人吹嘘几句便不知天高地厚，真觉得本身可堪重用，小事也便罢了，如此大事，自作主张，现在落得如何成果？本日万幸陛下无恙，若陛下有事，你便是亡国罪人！”
“趁她身子还软着，有些事需办理起来。”谢安的腔调从未如此柔嫩，又道，“张炳，过来帮蓖芷办理。”
“留在府内了，已然节制起来了。”锦庭稍作游移，“有一事，锦庭不知是否合适问。”
扶瑄心中痛磨难平，但未张扬，只恭垂回道：“父亲……是瑄儿方才在理讲错，瑄儿目无长辈，妄自负大，不堪重用，父亲经验得是。请父亲惩罚措置。”
“府里那小丫头呢？”
“你既然如此说了，便是想问了？”
这头张炳方才得令退出厅堂，劈面便是锦庭行动仓促前来汇报：“父亲，黄帝已安然到达皇宫了，一起无恙。旁人只道是天子仍在乌衣巷呢。”
谢安未抬眼，但扶瑄心知，他听得清楚。
扶瑄的身影由那烛火微光拉得许长，投至窗棂上，昏黄，庞大，却很浮泛。
“父亲明鉴，锦庭冒昧了。锦庭只猎奇，父亲为何不问那刺客身份，依锦庭鄙见，刺客行刺方是本日甲等大事啊……”
“瑄儿，你一早便知她的身份了，是么？”谢安眼神极冷，冷过彻夜星斗寒芒。
扶瑄还神，低应一声，便跟随谢安一道去了书房，一起上只感觉六合失容，那乌黑六合本也无色，不过一水儿的墨黑，又稠浊了些灰蒙蒙的阴霾，现在夜瞧来，却分外的寒。
“你已弱冠，好自为之。”
“说好，倒也还好，只要些吃惊了，太医瞧过了，开了几副方剂，现在正说着难以就寝，许是正在诵经呢。”锦庭道，“父亲不必担忧，不过妾母如果晓得父亲体贴她，应会很欢畅。”
“那你便帮我传话，彻夜我需措置的事件太多，得空去看望她，明日稍得余暇便会去。我知她因扶瑄遇刺之事过分震惊，叫她不必忧愁，我自会措置安妥。”
书房内一时悄悄沉寂。那沉默尤其可骇，如同氛围呆滞，叫人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