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二人身前的寺人忽的回身,尖柔着嗓子问:“王爷,这位仪表堂堂、风骚俶傥的公子是哪家的人才?”寺人在宫内摸爬滚打半辈子,天然会识人眼色的本领,眼下这公子由王爷单独领着来面圣,今后指不定成了天子跟前的红人,他需得尽早筹措起人脉。
桓皆笑回:“还需中官提点。”桓皆这些日子在南岭王府待着,对这宦海之道把握之快,叫一旁的司马锡也有些震惊,如果换作前时,他自是大言不惭开端大放厥词了,司马锡不但感慨这成济当真训人有方,将桓皆归入府后晾了几日,那几日内交由成济调教后再出来行事,确是明智极了。
桓皆拉开门一瞧,果然是成济,便行了个礼,道:“管事一大朝晨来,有何贵干?”
司马锡哈哈大笑,气贯长虹,道:“赵中官,本王倒是忘了先容,此是本王新纳的得力干才,桓皆桓公子。”又与身后侧的桓皆道:“此是赵锦昊赵中官,是皇上的贴身中官,位高权重,奉侍皇上已有……”
桓皆跟着成济引领着至正门内行去,行至途中,司马锡正于他身后而来,桓皆与成济赶紧止步恭迎,只见司马锡一身亮紫色金银丝蜀绣蜀锦便袍,脚着胡风软革马靴,正威风凛冽而来,桓皆忙迎上去,施礼道:“鄙人见过王爷。”
赵中官轻传了声:“皇上,南岭王与桓皆公子来了。”司马熠正戏弄情志最盛,全然未闻赵中官来报,只一个劲儿地朝妃子们花红柳绿的裙摆底下钻。
出到王爷府外,已有两架靡丽繁华的高头马车在那边候着,前一架周车包覆着淡黄色缎布,上有金丝走线菱形格纹,车顶饰以莹白珠玉,浑然皇家风采,后一架用朱色绸光绒布作饰,尺寸与车顶宝珠相较前车皆低调很多,不必说,这架是与桓皆置备的。二人各自上马车,不再多言便解缆了。
成济笑容驯良,道:“恭喜公子道贺公子了,王爷有请公子一道入宫面圣献宝,马车已在门口备下了,公子快些清算仪容随我一道去罢。”
“本王献给皇上的字,天然是万里挑一的佳作,本王也是派人遍访各地,数年寻觅才得如此佳作一幅。”司马锡道。这话经过司马锡口中说出,反倒有了选贤举能的大气味道。
却说另一头,桓皆自从得知了司马锡与南康公主不为人知的奥妙,便如服下了一颗放心丸,竟不骄不躁了。掌此等皇家把柄于手,来日便不愁谋不到一官半职,无处发挥抱负,但他需慎重考虑的是如何使这道护身符,为今他还未与司马锡有所打仗,未摸透司马锡的本性,倘若桓皆冒然以此威胁司马锡,难不保他怒而杀他灭口,反倒得不偿失。
赵中官又笑着恭维了几句,把桓皆夸得飘飘然自是寺人们骨子里的本领,三人一团和蔼地穿过各式台阁苑亭来到了宫内的华林园。
桓皆大喜,当即回身回屋换了一身枣红色漳缎蛛纹袍,此袍是他入府拜作南岭王门客后拿着每月例行的薪俸出去巧心斋制办的,专为拜见达官朱紫时穿戴,未曾想这么快便可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