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将计就计,我们怎不学着他亦是来个将计就计呢?”
扶瑄一把将初梦搂过,望着她焦心严峻的形色,笑得和顺:“怎的?你也为我急了?这下可知我前时的苦了?”
“好。”
“用膳了么?”
“他……”初梦顿了顿道,“他去葵灵阁那处见龙葵女人了。”
扶瑄微微一笑:“骗你的,傻瓜。我还未蠢到这般境地呢,箭毒木但是索命的,我只是想瞧一瞧你严峻我的模样罢了。”
“桓皆竟叫我来杀你……”初梦说这句时,不由惊悚地汗毛倒竖。
扶瑄横瞥了一眼:“你也晓得是‘又’呢?”
扶瑄取过瓷瓶来,启了塞着的软布来嗅,旋即眉心收紧,吐出三字:“箭毒木。”
初梦瞬时行色大变,仓猝冲进屋去,只见那桓皆给的小瓷瓶正歪道于桌案上,一滴一滴自下淌着清莹剔透的液。
“你快来瞧瞧瑄哥儿呀——瑄哥儿不知怎的饮了这酒,便倒下不省人事了!”
“我与你说端庄的呢……”
司马锡既道与桓皆,初梦便是雪心,仰仗为何?
扶瑄自是晓得蓖芷帮着初梦去做冒险之事,返来扶瑄必是责问于他,与其如此倒不如寻个借由开溜,不来讨这无趣了。初梦自榻上起家,揉了揉叫扶瑄抵得混乱的襟口,她抬眼,见扶瑄还是置着气呢,便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呈于扶瑄眼面前,道:“桓皆生性多疑,我言说作他眼线,他倒仍要试我衷心。”
又或是面貌?
扶瑄彼时正襟端坐于案后,屋内阴公开燃着几支零散半截的红烛,冷冷的玉面收了温润,正玩弄动手里的白玉翠鸟摆件,衬着案上古青玉香炉普通反着冷冷的光芒。
“怎了?”
自远处望来,长公子屋苑那处已掌起通夜的灯火,朦昏黄胧的亮光自那屋递送入初梦的视线,可这红澄澄的一片,却叫她心底似勾连起甚么似的有些不安。
以桓皆口述来看,司马锡派豢养的女刺客刺杀扶瑄一事,南岭王府唯有司马锡与桓皆晓得,司马锡夙来又需成济周善办理,再算上他,倘若这三人能因苏之一事继而连累起司马锡与鲜卑勾搭一案而溃败,那初梦刺杀扶瑄一事便再无人知了。相较而言,若要向世人证言她并非雪心,除了扶瑄因爱而信以外,难如登天。
她在回程途中便已想好了这般那般安抚扶瑄的话,现在扶瑄正宠着她,百般恼万般怒皆连累着爱意,自是发酵不到那里去,故而她道并不担忧如何哄扶瑄,倒是如何自桓皆扯开司马锡一派的口儿,实在值得费一番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