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向你证明初梦安然?现在这局面,是我桓皆说了算,你谢扶瑄只要昂首服从的份。倘若你不信,下回我带来的可不但这染血的步摇了。”桓皆笑道,“那初梦女人的玉臂纤指,柔如葱白,想必你谢扶瑄从起也未少消受,倘若你如此爱好,我下回便割下来带给你下酒。”
桓皆哈哈大笑:“眼下,你先管好她性命再说罢。”
“你还想如何?”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好歹是你朝夕相对的婢女。听闻你极是宠嬖她……”
“哈哈哈,不错,虽我临时未筹算放她,但倘若你跪了我,我便可考虑着叫她少受些苦。”桓皆顺手拈来一支落败的杏花枝,把玩起来,“那贱婢前时竟设想玩弄我,现在我当要叫她瞧瞧我桓皆的色彩短长。听闻城郊那头,乱世当道,有的是彻夜喝酒的疯人穷倭,各个衣衫褴褛,一身脏病,尤是好久何尝女色,饥渴如狼,倘若捉来百十号人,与那初梦一道关一夜,次日再换一波百十号人,以初梦的小身子骨,能挨几日呢?”
“不如何,现在我桓皆在南岭王府中,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角色,平常那些珠宝黄金已不奇怪了,我要的,便是出心中那一口恶气!”桓皆俄然目露凶暴,健步上前一把揪住扶瑄襟口,“那一日,我在乌衣巷内带着拜作,怀着对王谢世家崇拜之心而来,却叫你乱棍摈除出府,这口恶气,我咽不下!我当时便赌咒,来日若不叫你谢扶瑄抬眼观瞻,昂首叩拜,我誓不为人!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便盼着本日,一雪前耻!”
“这才是像话嘛!”
“果然是你。”扶瑄缓下了行动,踏及青苔之上。
“你也始料未及罢,你赏字大会时奋身来赛的书作,竟是出于你贴身婢女之手。”
扶瑄回以嘲笑:“放火害她一事,我终会与你算账的。”
“谢公子果然是聪明之人!不错,我便是要你锦盒内那字。本日你本想于天子寿宴上造势来戳穿我,可怎料我桓皆便是如此神通泛博,我先发制人,反将一军,你我二人之间,孰高孰低,胜负已分了。”
他寻了一条无阶小径抄捷径去至小青阶那处,绿林当中,那身枣红色漳缎蛛纹袍已在青苔伸展处候着他。
“我倒是未曾想到啊,这楚孟其人,远在天涯近在面前,想来也是,这天下所谓兄妹再类似,总也有些不同,如此这般同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实在蹊跷呢。楚孟,初梦,成心机,当真成心机。”
“哈哈哈,谢扶瑄,本日也轮着你来求我了。”桓皆用心放慢腔调,“我桓皆向来不做恐惧之事,本日将你叫来,便是来谈个前提。”
“初梦那字我稍后便可给你,你何时放人?”
桓皆顷刻愣了一愣,旋即又飞动两道浓眉,笑得张狂似失心疯了普通:“我便说甚么来着,男女情爱毕竟是断肠草,毒心石,你谢扶瑄父子与王爷斗了这么些年,毕竟还不是败在了个女子身上。”
“你既已知初梦便是楚孟之事,初梦又已叫你掳走,那你本日来寻我,是想要我手上的字了?”
“请桓冼马放过初梦。”
扶瑄嘲笑道:“初梦对你大有效处,此后在陛上面前献作奉承,端赖她了,以你桓皆的心性,定不会如此等闲放人罢?”
桓皆话还未说罢,扶瑄那拳已直直砸向桓皆的侧颜,“嘭”的一声沉闷有力,桓皆坐不住力向后踉跄几步跌去,回过面来时,嘴角当即青紫了一块,一道细细的血丝自嘴角滴下。
“你敢!”
桓皆揉着脸颊,半是骇怪半是狠辣,笑道:“谢家至公子竟也起火伤人,哼。可你打我有何用,人毕竟是在我手上,这一役的赢家,也只要我!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