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何?”
世人纷繁侧目看来,只见他拳头紧攥,目燃肝火,而桓皆他本人只觉六合暗淡,唯有脑中噌地冒上一团火,燃得他眼界已然星星点点乌黑一片。
“桓冼马夙来是豪情云天之人,现在怎识谦虚起来了呢。”成济不动声色道,“王爷传闻桓冼马一事,亦是笑了,桓冼马落拓不羁,可堪豪杰,晋时男儿纵酒放歌,最是风骚啊。”
“奇便奇在,她是受委曲死的,阴魂不散,另有好些人见过她那灵魂了!”
“多谢钟太医,老仆稀有了。来人,带钟太医去偏厅饮茶接待。”成济面上驯良地笑着,内心已然布画好如何调查此事,倘若他与司马锡需得知一件事,于他们而言,扣问当事人反而是最蠢的体例。
那日桓皆正下了平常南岭王府的群议,他夙来自命狷介,不与其他门客一道文娱,烟柳教坊又心不足悸,便一人又去了摆花街中的茶馆里听平话。
成济楞了一愣,那婢女亦是楞住了,旋即哭着跪上前道:“小婢奉侍不周,弄疼了冼马,请冼马恕罪。”
“成管事有礼了。桓冼马自脉象上来断,是喝酒深醉,又染了风寒,几帖方剂下去便会无碍的,请王爷与成管事放宽解。”
次日一朝,最早一批自南岭王府出去采办的主子婢女在南岭王府后门处而出,大门一启,却见有一人赤身伏在南岭王府后门石阶上,脸面朝下,身子摆成一个“大”字,通身赤条条光溜溜,连内衣裤袜也未着,两瓣光腚便白花花得呈于朝霞之下,惹得婢女们忙是羞怯地回身捂脸非礼勿视。
世人赶快将如此狼狈的桓皆送回了配房,又去禀告了成济,传来太医为其诊治。
“初梦!”桓皆听着听着不由扣紧牙关,砰一声拳点砸在桌案上,直叫一旁听着鬼故事的公子们惊了一大跳。
“公子你竟未传闻?”端茶递水的小侍童正将一碟瓜子摆上隔壁一桌,小侍童虽一脸稚嫩,可在诸客间游移油滑的本领倒不小,提及话来亦是老腔老调,一套一套的,语气与用词皆似砥砺过般,“那乌衣巷内可出了大事了!”
“许在昨夜饮醉后见着……见着些不该见之物了,大小如何,恐怕只要桓冼马本人才知,可恕老臣多嘴,此事还是莫去问他的好,以免他又想及,触病发症。”
这话无疑瞬时便将桓皆的重视力勾了去。
而桓皆深醉了一场,脑仁还是生疼的,加上前时一场惊魂,颅中空空荡荡似填了一坛酒般浑沌,也偶然去穷究成济言下之意,便道:“有劳王爷顾虑了。”
“死人?不能够罢……既然动静封闭得严,你个小侍童又如何得知?”
“乌衣巷内但是死了人了!你们不晓得么?这也是难怪呢,那顶尖的王谢世家,即便有些丑闻也是敏捷压抑下去,哪儿会叫我们平头百姓闻声呢。”
“贱人!敢戏弄我,此仇不报,我便不叫桓皆!”
成济来时,桓皆方醒,神采仍似受了一场大惊似的心不足悸,眼瞳颤颤,出离无神,看何物皆是战战兢兢的。
“成管事讽刺我了。”桓皆正由婢女轻擦着臂上擦伤,不由有些眉头微蹙。
“与女鬼一夜风骚,岂不也是桩古怪艳遇?”另一公子笑道。
“莫胡说,那女鬼但是来勾男人偿情债来的。”小侍童抬高声道,“传闻叫这般屈死的女鬼见过的男人,是要不利一整年的,更甚者……”
成济见桓皆未有所动,便又说得更近一步:“桓冼马迩来颇好去百花丛中走动啊。”
一旁擦药的婢女听着噗嗤一声笑,羞红了面,一时部下着力减轻,惹得桓皆疼得嘶嘶叫,他又瞪了一眼身边婢女,描述与初梦很有几分类似,普通身子清癯肌肤白净,便猛得将她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