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还需几时?”桓皆减轻了语气。
那朱门高柱,青瓦白墙,即便在夜里叫黑夜蒙上了一层翳,也叫他认得清楚。
少时,只前目之所及处渐生了淡淡光彩,橙橙悄悄的昏黄一片,林中风一起,那火光便淡淡随风摇摆,再走近些,才瞧清是些许围径大略一人度量的灯笼,正高悬与屋檐下随风轻摆。此处还是高墙森严,但仿佛的确人迹罕至,非论屋表里半点人声也听不到。
享着夜间的风,桓皆的身子还是热得发烫,特别是这颅脑似支着火炉,中有大火,不竭不熄。他上了石阶,立品西门前,提臂时游移了半晌,却终究坚固地叩下指,掷地有声。
自声色鼎沸处步入这夜色沉寂,他背身而走于半夜建邺城中的青石小径上,初初另有些不适应,将莺歌燕舞,靡丽喧哗离他将即将远,拂面而来夜间清冷沉寂的南风,此中更迭处的欣然若失,大略只要与他一道夜路缓行,长途越渡的离人灵魂才可观清。
“我听你言语当中,似念过书,在府中担负何职?”桓皆借着模糊的月光,欲看清主子的脸,但无法此径过分幽深,未有半点筛漏而下的清辉。
“此径常日行来不长,不过夜间行来照明不敷,公子心焦又才感觉冗长。但此径是最避人耳目的,请公子稍安勿躁。”
酒过三巡,月上四更时,桓皆还是自摆花街中拜别了。
“小仆不敢说。”
还未等桓皆回应,那主子已然退身而返,掩身入了密林不见踪迹了。桓皆眯起醉眼望着十步之遥那屋,屋檐之下,定睛细巧便可见灯笼上墨字正书的“冰”字,底下那扇紧闭之门,如平常雕门恒无不同却极耐打量似的张望了好久,直至风拂乱了碎发也岿然不动。
“公子稍安,大略小半柱香便好。”
桓皆心中有些撤退了,又骑虎难下,只好跟着那主子接着走。
这个答复倒也合适桓皆摸索,倘若他样样回得详确倒显得不实在了。桓皆便问:“以泪洗面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