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老是疼的,疼着疼着也疼惯了。”
扶瑄将初梦的口采取了瓜肉,便抽身轻笑道:“瓜另有些凉,我才替你温一温,这下放心尝罢。”
“难为你了……”扶瑄忽而奋发,眉飞色舞道,“我与你徒歌一段,给你解闷如何?”
是期盼甚么呢?
扶瑄说着将手中木案往旁处一放,又抱起她轻放在床榻上,道:“我去灶房那边取了些凉州蜜瓜来,早进步贡的,口味清甜,拿来给你尝尝。”
初梦一愣,见扶瑄不似打趣,忙道:“不成不成。外头的贩子氓人亦或教坊艺伎才徒歌呢,你一个堂堂世家公子怎可?又与我这小婢女徒歌,乱了尊卑端方,乌衣巷浑家多口杂,保不齐叫路过之人闻声了,传出去叫外人笑话。”
“我可不是那般世家公子!”扶瑄敛起通俗眸子,极是深沉地凝着初梦,缓缓擒过她的手贴在他滚烫丰富的胸膛上,又复了一遍歌中所唱,“恃爱如欲进,害羞未肯前。口朱发艳歌,玉指弄娇弦。”
“啊?”
扶瑄见才子似心中有恙,不知是否是本身板着面孔冷得过分火了,忙是舒缓了神采腔调,半搂着她身子哄着:“你若要甚么,尽管躺着喊我便是了,眼下最紧急的便是你养好身子,静卧方有助于伤口愈合。”
“徒歌清唱呀。”
“这又有何妨,但凭你笑,随他们闻声了去。到时候外头去传传,我谢扶瑄的歌艺也不差呢。”不及初梦再劝,扶瑄兀自唱起:
房内独留初梦一人,清和喧闹。
她坐起家子,日光透过窗棂均匀地于背上播撒珠光暖辉。
“你不喜食瓜么?”扶瑄问。
扶瑄于门缝中见了她,只手将门推开,晲了她一眼,又冷着面孔问:“怎的,又要出去呢?”
初梦听闻是女子,意味深长隧道了一声“哦”。
扶瑄望着她神采黯然,便轻攥起她的手,问:“但是身上又疼了?”
“怎了?妒忌了?”扶瑄笑得更欢,似战略得逞似的,嬉笑间颇显老练玩皮,道,“你放心,那负表情郎可并非我。我与半夜女人不过是萍水相逢,恭敬互重罢了,跟你可分歧。”扶瑄说罢轻刮了下初梦娇细的翘鼻,又惹得她双颊生晕。
初梦躺在床上了望着玉盘中的瓜瓣,清澈的碧绿之色如剔透翡翠,又经冰镇过后冒着淡淡的烟气,如天宫之物似的,看着格外诱人垂涎。
初梦背脊上火辣辣又冰冷凉一片,这类冰火两重的交叉之感虽镇着激痛,但尤其磨人。方才扶瑄叫她褪衣,实在叫她惊得现在的心仍如鹿乱闯,羞怯本是理所该当,但她在羞怯之余竟又生出一丝称心期盼,连她本身也被这莫名的期盼之情惊了一大跳。
百花秘露是世上舒痕疗伤的奇药,以百莳花淬炼而成,虽花易得,但秘方难寻,传闻秘方把握在鲜卑隐世高人之手,此人极是奥秘,故而百花秘露人间罕见,只偶有少量成品流转暗盘,也未知真假。连她在鲜卑时也只受皇上恩赐过一瓶,厥后又叫沁妃来闹时抄走了。
“全凭公子……全凭你安排着。”
可屋外除了浓浓日光外鸦雀无声。也未见扶瑄入屋。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断人愿,故使侬见郎……”
初梦见她安然,也当宽怀,只是方才想及了段冉与放勋,心头仍不免有些酸楚,故而兴趣不高,只是欠身将门关上,低徊:“没出去。”
扶瑄未答复,只道:“你瞧我似不似歌中女子,被情郎丢弃却暗守情素,念念不忘。”
初梦别过脸去,用心道:“你们世家公子的百花艳事,与我又何干。”
少时,药擦毕了,初梦穿好了衫,收敛了神采,向着屋外嚷声:“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