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兵士立即涌向前,持红缨长矛威武站于法场以外,锋利的锋芒在阳光下寒光闪闪。有人大声问道:“来者何人?竟敢鄙视法场!”
几个身影已从醉仙楼的后门悄悄拜别。
一百名犯人被官兵押上法场,一身红衣的刽子手,头缠红色头巾,右手边立一柄大刀,在阳光下反着慑人的寒光,钦差大人林之卿一身官服,端坐于高堂之上,只等中午三刻一到,当即行刑。
“你为何聚众鼓噪?”林之卿从监斩案前背手走出,站在台阶之上,放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显现了他此时的气愤:“你可知骚扰法场,论罪当斩!”他胸膛狠恶起伏,当日他便知此女刚毅,不比平常女子,没想到本日竟敢带人扰乱法场!他一挥衣袖道:“速速退下,本官可免你一罪!”
墨劲敌盗汗一冒,若说特别,前晚一名自称盛京来的冷公子,包下三名花魁于伏流江上弹曲,算不算?他硬着头皮答道:“传闻前晚盛京来了一名冷公子,让醉仙楼店小二送了三盆腊梅给三家花舫,让人在伏流江上弹了一曲《十面埋伏》。”
守着法场的衙卫惊呼道:“这……这不是我们泾州府衙的鸣冤鼓吗?”
他拿出在朝堂之上与段太师争辩的那份严肃来,冷着一张脸,看了一眼空空的监斩台案,很快有衙卫递了一块惊堂木过来,他伸手一拍,用了十二分力量,敲得面前的监斩案摇摆了一下,才大声道:“你是何人?因何事伐鼓,又状告何人?”
众犯人瞪大眼睛,有人嘴里冲动喊道:“快看,是二当家!”
萧成烈捏着黑子,如有所思地问道:“昨日泾州城可有产生甚么特别之事?”
世人呆呆地看着一身劲装的肖霸从鸣冤鼓边上飘然跃下,大步走到前头来,与阿谁绯红衣裙的少女并肩站在一起,停在了法场的十丈以外。
大昭建国一百二十年,头一回有人劫了府衙的鸣冤鼓到法场伸冤!
温府隔壁,柳风院。
官兵来得快,去得也快。
……
他单膝跪下:“部属无能,命人暗中查了醉仙楼,一无所获。”
众犯人还在骚动,这时,肖霸一挥猿臂,法场之时,哭喊之声顿止!
实木折屏以后,萧成烈磨了下牙。
墨劲敌抿着嘴站在萧成烈一旁,严明以待。
林之卿眼睛微眯,将手中的红头签放回签桶,看向一身绯红衣裙的少女,身躯一震,这不是温滁长女,温时锦吗?!
守于监斩案两侧的衙卫,看了看日头,在林之卿耳边提示道:“大人,时候已到!”
这一番话说得两个兵士神采一红,两人相视了一眼,持剑拱手硬声道:“为了林大人的安然着想,还请林大人不要难堪小的。”
如一道惊雷在世人头顶炸响,只见她屈膝一跪,肖霸跟着撩袍直直跪下,接着身后五百妇孺齐齐跪下,世人跟着大声喊道:“草民有冤,还望钦差大人受理!”
林之卿伸手,游移地拿起右手边的红头签,斯须才长呼一口气,闭眼大声喝道:“斩!”
黑棋在空中一顿,继而稳稳落子:“霸王败阵,踏雪寻梅。”他邪魅嘲笑道:“这位冷公子,真是非比平常。”
话音一落,囚车上铁骨铮铮的男人面露悲戚,更有甚者也跟着哭泣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伤处。
“民女状告当明天子,元熙帝,萧成烈!”
日光渐盛,酷热炙烤,法场以外,除了窃保私语的百姓,竟然边一丝风也没有。
他冷着声音道:“你有委曲,待本官监斩犯人以后,一同回府衙受理!”
林之卿盗汗涔涔而下。不由转头看了看那座实木屏风。
“钦差大人!”温时锦朗声道:“民女所告之人非比平常,且事关青急山贼一案!还请大人于行刑前受理,切莫误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