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腊八粥还要分送亲戚朋友的,你送我我送你,相互送着喝。可张家也没有至靠近房,吴家一门亲戚远在濮州,裴家那位高贵的老姑母也在沂州呢,即便周姨娘的娘家也三四十里远,姜采青干脆就把这一环节流略了。
翠绮来到外院大门口,族长并几个族老正一脸憋屈地候在外头,翠绮也不出去,就俏生生站在门里旁,把姜采青的话学了一遍。话音还式微,那边九叔公就跳起来了。
这族长倒是个晓得深浅的,眼下跟张家劈面硬干,必定没有好果子吃,闹大了那不是打裴家的脸吗?他们仗着的不过是本家同姓的长辈身份,可儿家如果不拿他当个长辈看,他那一套也就不好使了。
“礼佛进香也不在这一回。”魏妈妈沉吟道,“这冰天雪地非要去进香,娘子如何想的?”
“礼教没让狗吃,有些人知己怕是叫狗吃了。”翠绮本就凶暴些,又得了姜采青的话,干脆就不让了。“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你算哪门子礼教?我们官人活着时那般宠遇你们,也没见谁晓得好歹,他才去几天,你们就如许欺上门来!”
“秋棠是裴府的家生子,老夫人赐的,她要真敢弄出甚么丑事让张家蒙羞,老夫人定然饶不了她。”
赊粥的家仆刚走,长兴领人送祭品到祠堂才返来,族长和几个族老就跟到大门口了,还是说要见姜采青。姜采青粥喝的津润了,表情还不错,就打发翠绮到门口见一见。翠绮返来讲,族长是来讨要每年的祠堂补葺银子的。姜采青听了不由好气又好笑。
“反了,反了。”九叔公气得颤栗,指着翠绮骂道:“我就说吧,这几个小贱妇不是好东西,几个小孀妇家,养了一群的家仆护院,传闻头两天又弄来四个,她养这些年青力壮的男人留着做甚么?看把她放肆的,等这产业交到宗族手里,把这些个小贱妇全卖到窑子里去。”
曹管家有些难堪的神采道:“青娘子有所不知,庄子里也要人手的,他们在庄子做活已经风俗了。依小的之见,要想添护院的人手,倒不如叫媒婆来新买几个,或者签几个活契的先用着。这些事情,小的都熟谙的。”
姜采青去偏厅安排了几桩年前的事情,趁便交代了一件事:“曹管家,你传话给赵庄头,叫他从庄子里挑四个精干的人手,要诚恳可靠的家生子,拨到宅子里来做护院。”
“那就从速去。”姜采青冷酷说道,“庄子的农活,随便换小我也一样做,这宅子里用的人,要知根知底的家生子才更放心。还是那句话,不叫人放心的主子,谁也用不起。”
“这可难说。这个秋棠心眼子可活泛,本来在裴府,只是个不起眼的二等丫环,当年老夫人在府里给侄子挑侍妾,按八字先选了三个,张官人和吴娘子去府里走动时,老夫人便指派她三人去服侍,这秋棠没两天就得了他们伉俪两个的喜好,竟开口跟老夫人挑了她。”
聪明人,晓得抓住机遇。固然姜采青很喜好红楼梦里阿谁鸳鸯,可一个丫环想过好日子也无可厚非,试想秋棠就算不给张官人做妾,也没法做本身的主,留在裴家不过是让仆人随便配给哪个小厮。
主子们先喝上了,宅子里的下人也纷繁端碗喝粥,一个大锅里煮出来的,主仆都喝得喷香。按着张家常例,这粥煮了可不止一锅,自家人喝过了,几个家仆就抬着大木桶,到大街上给贫民赊粥去。有钱人家普通都会在腊八赊粥,为的是能给自家积善积福,之前张家因为多年没孩子,很正视这些事情,而传闻张家每年赊的粥,都是镇上最香最稠的。
咬咬牙忍着呗,归去烧香祷告,只盼望着姜采青生下的是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