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把日子过好。”周姨娘伸过来的手悄悄握了下姜采青的手,温温轻柔地笑道:“你我自家姐妹,夙来处的好,便是争论两句也不会伤了情分,都是我的不是,我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青娘你也别放在心上。你现在挺着个肚子,如果活力伤身,可就是我的罪恶了。”
倒跑来跟她说甚么门路,张家的铺子能运来天下各地的丝绸绫罗,天然也不愁门路把收来的棉布卖出去,并且姜采青敢打赌,本地的棉布既然经过行商销往天下,她如许坐地收买,固然投入的资金多,但很快就能构成把持之势,只怕不消她去找门路,门路就该本身找上门来了。
周姨娘压下心底的翻滚,伸手过来,密切地拍拍姜采青放在桌案上的一只手,脸上带着些惭愧说道:“都怪我这当姐姐的,你怀着身孕呢,我实在不该跟你争辩。我这一下午来回考虑,不住地悔怨,你说的也有事理,官人一去,这家里就没了支柱,一大师子就这么坐吃山空下去,你我倒主要的,将来这家业交到孩子手里,还能剩下多少?是你真能把棉布买卖做得好了,也能给孩子多挣下一份产业。”
让外埠行商来赢利,她为甚么不坐地收买?比那些行商应当有上风。对浅显百姓来讲,这年代麻布还算是支流衣料,麻布轻柔透气,但是产量低且保暖性不佳,现在在本地棉布已经逐步代替了麻布,放眼天下麻布毕竟要被棉布淘汰的,天时天时,销路归正不愁,运营得好了,也做个把持企业岂不是好?
“我也不是要责备你。”周姨娘见姜采青生了气,不想跟她正面撕破脸,不由得心中就示了弱,便又放缓语气道,“我不过是担忧你。买卖买卖毕竟不简朴的,所谓士农工商,商贾本来末流,张家耕读传家,除了两个铺子,也未曾做过商贾,便是贩运棉布能挣钱,我们也找不清门路,弄不好银子打了水漂。我们不过是这内宅妇人,现在又寡居弱势,总归守住家业为好,实在是怕风险的。”
“那不一样,娘子这不是怀着身孕吗。”
目光落到她挺起的肚子上,便微微一顿,周姨娘内心平增了几分晦涩酸楚。对她们这一群妾室,张官人活着时候,说不上宠与不宠,端方以内对谁都差未几,吃穿用度也都是很好的,但有一点,不管对妾如何,绝对不会灭妻,反倒对正头娘子更加恭敬体贴,这此中离不开礼法二字,却也有人家结发伉俪的情分。
“我传闻你这几天饭吃的未几,想来是累了,总归肚里的孩子为重,你本身可要多管着本身,千万别太劳累了。”周姨娘脚步款款走过来,在姜采青身边坐下,又道:“我特地叫素绫做了燕窝茯苓糕,叫她等会子送你屋里去做宵夜。就算没胃口,为了我们小官人也该多吃些。”
“银瓶姐姐想得通就好。”姜采青笑笑,“总偿还是为了把日子过好。”
当时候她只留意着能怀个孩子,生下一男半女,叫全部张家高看一眼,便是正头娘子也要谦逊她三分了。可谁晓得,进张家门都十几年了,盼呀盼,本身肚子始终没动静,恰好这新来的良妾才到官人身边几个月,就怀上了,反倒成了张家的仆人。要说这彼苍啊,何其不公!
“奴婢传闻娘子跟周姨娘大吵一架,还不是担忧您吗。周姨娘可不简朴的,官人和大娘子去濮州那几个月,周姨娘当家理事,全部后院都得谨慎看她的神采过日子。”
“当然是真的。”姜采青随口道,“我叫他们去四乡里贴了布告,按时价大量收买细棉布。”
“守住家业当然要的,可这一大师子人要赡养,现在既然叫我掌管家业,我还不是想要家道畅旺!传闻银瓶姐姐也管过几个月的家,该晓得柴米贵,你且去看看账上,看这张家丧事过后还剩下几个现银?我们内宅妇人,就尽管守住家业,坐吃山空,如果以短了银瓶姐姐的吃穿用度,不知你可还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