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青跟布帛铺的樊掌柜提及棉布的时候,樊掌柜只说卖棉布挣钱少。张家的布帛铺子里首要运营的丝织品,毫州轻纱越州的寺绫,天下各地来的丝绸锦缎,按当代行话说叫走的高端线路。
姜采青还真是佩服周姨娘的,下午两人才争论完,这一转脸,人家就笑吟吟主动来赶着说话了,半点都看不出隔阂别扭。姜采青放动手中的茶盏,一面心中感慨,一面也笑微微说道:“刚用过了。银瓶姐姐请坐。”
“既是你掌家,我本不该过问。”周姨娘听着姜采青的话不软不硬,顿了顿,便又气不过说道:“并不是我要掣肘,从你当家理事,一贯稳妥,我天然是放心的。可这收买棉布不是小事,只怕你如许收下去,不但铺子里流转的银子不敷,少不了还要动用家里的银子,如许一大笔银子,就算你棉布卖得出去,要哪天赋气回本?如果赔了呢?这产业总不是你本身的,你如许拿着大笔现银当儿戏,张家就算有几个钱,那里折腾得起?”
护院们本日练的是短刀,料峭春寒里,二三十号年青男人皆是利落的短打扮,手握短刀、匕首,跟着王兆,卖力地练习各种行动,看在眼里顿时顺心多了,姜采青带着花罗远远看着,很快便把周姨娘带来的不快抛到了脑后。
王兆和耿江两位教头算得上非常用心,除了练习强身健体的根基功,每日教护院们勤奋练习□□、长棍。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长剑大刀过分张扬,棍棒正合适如许一队私家护院。至于这短刀,是近身搏击防卫用的,算是对□□棍棒的互补。
姜采青内心盘算了主张,便发了话下去,叫樊掌柜按时价大量收买棉布。樊掌柜看起来疑虑重重,也担忧铺子里畅通的银子不敷,架不住姜采青做了决定,便也没敢再辩驳。
“青娘晚餐用过了么?”
“守住家业当然要的,可这一大师子人要赡养,现在既然叫我掌管家业,我还不是想要家道畅旺!传闻银瓶姐姐也管过几个月的家,该晓得柴米贵,你且去看看账上,看这张家丧事过后还剩下几个现银?我们内宅妇人,就尽管守住家业,坐吃山空,如果以短了银瓶姐姐的吃穿用度,不知你可还乐意?”
“我也不是要责备你。”周姨娘见姜采青生了气,不想跟她正面撕破脸,不由得心中就示了弱,便又放缓语气道,“我不过是担忧你。买卖买卖毕竟不简朴的,所谓士农工商,商贾本来末流,张家耕读传家,除了两个铺子,也未曾做过商贾,便是贩运棉布能挣钱,我们也找不清门路,弄不好银子打了水漂。我们不过是这内宅妇人,现在又寡居弱势,总归守住家业为好,实在是怕风险的。”
姜采青看的欢畅了,摸着隆起的肚子,慢悠悠扶着花罗的手走回前院。此人啊,当真是轻易入戏,装妊妇装得久了,她不由自主就喜好摸肚子,差点觉得本身真是个妊妇了。
隔日午后,姜采青小睡以后才起家,周姨娘就吃紧找了来,开门见山问道:“青娘,我传闻你叫布帛铺的樊掌柜坐地拉拢棉布,但是真的么?”
“收那么多棉布做甚么?你怎的也不跟我筹议一声?”周姨娘抱怨道,“如许大事情,你也敢自作主张,铺子里棉布并不挣钱,你如许放开了收,且不说哪天卖的出去,这要占着多少银子呀。”
主仆三人说着话进了偏厅,打理了家中几件采买小事,眼看着天气晚了,便干脆叫人把晚餐送到偏厅来。炖成奶汤的鲫鱼,一条竟有一斤多沉,寒冬冰水里过了一夏季的,那鱼肚子里空空如也,味道特别鲜美不腥。姜采青就着鱼汤吃了半个酥香烧饼,挑了几筷子平淡的小菜,便叫翠绮拿茶水来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