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有内监唱到“连王携世子殿下驾临”,阿茹娜先是一惊,敏捷低眉垂眼,只觉耳根子发热,心如鹿撞,又忍不住悄悄抬起眼角偷看一眼,可惜太长久,她只瞧得王爷体格矫健,身后跟从一名身长玉立的青年,样貌却看不清,阿茹娜恨极了本身的怯懦,如果多看半晌,就能见到本身将来夫君的模样。只听得孟和汗与连王酬酢几句,便有一把年青而温润的声音说道:“裴颍拜见孟和可汗。”中间却有人起哄:“世子既得了孟和汗之女为妻,则应称可汗作岳父,礼数不成缺也。”连王亦笑道:“所言甚是,我儿快以家礼见过可汗。”那青年应了一句,双手捧拳,作了一个大揖,并恭声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裴颍拜见,请岳父大人回礼见教。”
阿茹娜已经羞满脸通红,手脚冒汗,勉强平埋头神,向王爷作了一个万福,口道:“阿茹娜请王爷金安,愿王爷万福。”又向世子作万福:“阿茹娜给世子存候,愿世子安康。”趁着作礼的当系,阿茹娜鼓起勇气,抬起眼眸瞧那世子,只见他端的是面若冠玉,衣冠楚楚,儒雅超脱,恍似神仙中人,字如其人,她敏捷想起鱼书中他隽秀的笔迹,便如同他的面貌普通出众,不觉心中密意翻滚,倾慕之情便更甚了。
秦聪恭谨答道:“回公主殿下,申时备有宴席,特地接待孟和汗以及公主殿下。皇上叮咛备下的是家宴,只要靠近的几家宗亲会列席。”那人微微一顿,瞧见阿茹娜嘴唇微张,似有话要说,他便持续说道:“连王世子殿下深得皇上恩宠,到时也会随连王一同赴宴。”
天子挥一挥手,“孟和汗不必惶恐,你一个闺女端庄慧丽,另一个聪明敬爱。天下之聚集都尽在你家,可见你福分不浅,不知你可情愿分些福分给朕呢?”
孟和汗哈哈大笑,甚是畅怀,赶紧虚扶世子,连声道:“世子快快请起,本王领受。连王教子有方,实在令小王佩服,倒是小女德薄才疏,万望王爷世子不要见怪,多多指教她才是。阿茹娜,快来拜见你将来的公公和夫君。”
阿茹娜一时候手足无措,借了这个由头,不必他们服侍在旁。
天子渐渐眯起眼睛,曼声问道:“其木格,你为何大胆突入宫闱?”
孟和汗似未推测其木格竟然说出如许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连番叩首赔罪。
天子扬眉带笑,仿佛兴趣盎然:“哦?谁好极了?”
天子说道:“朕本日设席,主如果接待孟和汗,嘉奖其不远千里送女入京,既是与皇叔作了亲家,今后便是一家人,因此朕本日只作家宴安插,众卿不必拘礼。”
阿茹娜被戳穿心机,当即满面绯红,轻声回嘴:“谁要探听这些,我不过想晓得父汗何时才气出来。”
好不轻易熬了约莫一个时候,终究比及孟和汗出来。可他的神采有些凝重,阿茹娜不由心中一沉,从速走前去挽住父亲的手臂,轻唤一声“父汗,您如何了?”。这时,孟和汗才仿佛反应过来,拍拍她的手背,温声道:“没甚么,皇上留我,不过谈些政要,女孩家无需过问。”他看了看天气,对秦聪道:“本王晓得皇上在申时设席,现在时候尚早,本王想在此稍作安息,你们都先退下。”
孟和汗当场怔住,只感觉心如捣鼓,蓦地昂首看向天子,如鲠在喉:“臣……痴顽,未知皇上所指,望……望皇上明示。”
天子恍若不闻,只问其木格:“既然你在这里待了大半日,你说说看,你感觉这皇宫比之你的故乡如何?”
天子龙颜大悦,朗声笑道:“好一个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朕本日有幸得见,实在大快民气。来人,各赐他们锦缎三匹,金元宝两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