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天。”萧翼含笑答复。
“你是山东人?”辩才听萧翼如此说才知他不是推委之言。
萧翼不敢再推让,恐怕人家改了主张,半脱半当场跟了出来。
事情说妥,各了了各的心愿,皆大欢乐。俩人持续坐下喝酒下棋。刚过五鼓,辩才老衲已是酩酊酣醉,任凭萧翼如何呼喊,再也叫不醒的。萧翼好不轻易捱到天亮,见老衲仍旧昏睡不醒,遂悄悄卷起那本《兰亭集序》,连带他“八两银子”买来的那几本,出了庙门,疾走下山。
“听施主口气,不似贩子倒像文人。”辩才从萧翼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端倪。
“好好,兄弟的情面我领了。亲兄弟明计帐,八百两你嫌多,我就给你四百两吧!”
“少量。”
“施主何往?”
萧翼听辩才此言,方信世有好友,心想就此违了圣命,剃头做了和尚,怕他李世民怎地?乃何事已至此,箭在弦上,船到江心,人可由势,势不由人,不发也要发了。
辩才忘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一至理名言,也是他乐善好施,慈悲为怀,因此招鬼进宅,引狼入室,就说:
“能喝酒否?”
“哥哥说我见外,你才见外哩!你我兄弟一场,甚么钱不钱的,哥哥喜好拿去就是,归正我就是八两银子买的,送你八两银子,我还拿不脱手呢!”
“别别别,不是我非要给你钱,你们买卖人远道而来,挣俩钱也不轻易,家里另有父母爹娘,老婆后代,要吃要穿。如许吧,二百两你拿去,书卷我留下,算我占你个大便宜,再要推词典我也不要了。”
“那行。归正我的货已全数搞清了,早天晚天回家也无妨事。”
“施主出言,说一不二,贫僧就爱交如许的朋友!”
“我师父祖上也是山东人,齐人憨大心直是信人。去吧,早去早回,贫僧静候佳音。”辩才笑道。
辩才和另有两样癖好,一是下棋,一是喝酒。一上棋桌就好像进了楚汉两国,一端酒杯就分不清日月多少?辩才姓袁,所今先人说他粗心失窃是“怨天怨地怨不了袁辩才,怨棋怨酒怨不了冤大头”。
替皇家办事,事情没有凹凸贵贱之分,即便是去做贼也是皇命使然,违背圣旨杀头不说,还能够害了百口。
喝酒中间,萧翼拿出一卷字纸,摊开说:“哥哥,昨日我路过集市,见一小贩手捧这几卷小帖,说是急等钱用,把家里的传世之作拿来卖了,开口要价十两银子。我看着字体工致,誊写流利,花八两买了下来,你看值吗?”
“哥哥还说钱的事,再说我就一把火烧了,免得我们兄弟为这几本破书伤了和蔼。”
“恰是。”
萧翼萧御史按图索骥一起舟车劳累,直奔浙江绍兴山阴永欣寺。
这日也是刚巧,辩才和尚出寺门远眺山阴老景,忽见一人儒生模样,穿戴又是不伦不类,仓促从寺门路过,低头俯身,仿佛丢了东西普通。辩才不解,遂动问:
萧翼大喜过望,用心推委说:“这是何说?我一商贾之人,浑身沾满铜臭,岂不污了宝寺灵气?”
临行时萧翼说:“听大师一席之言,足胜我读十年寒窗,受益非浅矣。鲁人说话向来性直,如不再来聆听教诲,我当悔怨莫及夷!请高僧稍等,容我几日,必当登门见教。”
路上,辩才问萧翼,说:“施主善手谈否?”
辩才闻说欢畅万分,知是碰到知音。忙叮咛小僧,备酒备菜,置桌摆棋。
“略知。”
俩人下棋喝酒,谈天说地,评文述史,咏诗赋词,如同多年故交普通。不知不觉,天将五鼓。辩才兴犹未尽,力劝萧翼多盘桓一两日,一则细细旅游山川美景,二则俩人再畅谈痛饮一番以叙情怀。萧翼推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