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谨想了想,对霍沅道:“姑姑,不如我做几样别的点心吧,那天在法竹林里,太后曾经嘉奖过侄女,还让侄女想些新花腔,这几天侄女冥思苦想,揣摩出几道新点心,恰好给老夫人和姑姑批评一二。”
霍思谨来找霍沅时,霍沅正在镜前试衣裳,看到霍思谨,便笑着问道:“谨姐儿,快看看,我穿这件衣裳去永济寺如何?”
永济寺的香火也就更加鼎盛,每年的大小法会,更是都城里的一件盛事,提早一两个月便会给永济寺送去香火银子,以便法会上,听高僧讲经时,自家能有个别面的位子。
霍老太爷五年前亡故了,现在府里的老夫人冯氏是后妻,她只生了霍沅一个,霍江、霍海,和已经归天的霍家大姑奶奶霍湘都是德配焦氏所出。
自从前次以后,霍思谨便没有再来过永济寺,那天太后说的那番话,固然没有传出去,但是对她而言,好像晴空轰隆。
实在都城里香火鼎盛的寺庙不但永济寺一家,另有静安寺和潭柘寺。先帝重佛,活着经常召这三家寺院的高僧进宫讲经,先帝薨天后,太后也对这三家寺院另眼相看。潭柘寺远在门头沟的潭柘山,太后去一趟过分发兵动众,而静安寺四周都是官宦人家,反而是永济寺更加平静,是以,这十几年来,太后每年都会去几次永济寺。
可如果她奉告冯老夫人,她之所今厥后不去永济寺了,不是她身子不适,而是太后不让她去了,太后不但不让她去永济寺,也不让她再做佛果了。
霍家是陇西大族,祖上在前朝便出过七八个进士,人才济济,可惜到了建国初年,陇西瘟疫,霍家自此人丁干枯,到了现在,霍家嫡房也只要两个房头,不敷二十人。
永济寺里都没有的点心,霍家却有,谁家霍家有位获得太后喜爱的小娘子呢。
霍沅道:“老夫人当然要去,你如果想去,就跟着姑姑一起去吧,对了,你不是会做点心吗?把你在永济寺做的佛果多做一些带畴昔,传闻永济寺也不做了。”
霍思谨的目光便被那条湘裙吸引畴昔:“这条裙子真都雅,姑姑甚么时候添置的,我还没见过这么多幅的湘裙呢。”
冯老夫人本来对这个没有半丝血缘干系的孙女也只是客气,自从霍思谨见过太后以后,冯老夫人便对她另眼相看,有干系不错的女眷来访时,冯老夫人都会叫她过来。
霍沅是幺女,又是冯老夫人独一的亲生骨肉,在婚事上不免抉剔,现在霍沅已经十七岁,仍然待字闺中。
彭城伯府出事,太后想来不快,谁晓得此次的法会,是不是永济寺专为太后而办?谁晓得太后会不会心血来潮,也来法会上走一走?
永济寺当然不做了,固然是方外之人,但是永济寺世受皇恩,万不会将太后的话置之不睬。
冯老夫人比霍老太爷年青十多岁,现在也不过四十出头,身子结实,长媳早亡,二儿媳孟氏跟着霍海去了任上,是以,霍府还是由冯老夫人主持中馈。
八月月朔的永济寺法会,是都城里的一件盛事。
霍思谨脸上微微一僵,太后已经说了,那些法物形状的佛果只能在佛前供奉,平凡人不能当作点心来吃。
“去啊,当然去,如果别家都去,只要我们家不去,那岂不是不给永济寺面子?”霍沅边说边拿着一只金胡蝶在湘裙上比划。
但是霍家人几近个个都是读书种子,除了尚未长成的小童,霍家男丁皆有功名。
但是太后那天说的那番话,霍思谨不想让任何人晓得,因为她陪着太后去了法竹林,她在府里的职位也水涨船高。
霍思谨笑道:“姑姑,我晓得彩绣坊啊,我在江南的时候就传闻过,只是不晓得都城也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