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爷子着一身白绸大氅,以黑缎绣边,顶戴黑纹锦织幞头,脚踏嵌玉六合靴,虽须发皆白却精力矍铄,面上皱纹已深但人却不显老态。
就这么七个字,单个儿拆开,柳云懿都熟谙,可合在一起,柳云懿就不晓得谁是谁了。
那边花枝招展,那边环肥燕瘦,那边……挥金如土。
另一墨客叹了口气:“你问我,我问谁去?先莫慌,且看看再说。”正说着,墨客俄然眉头一挑,指着台子道:“看!吕老爷子出来了!”
柳云懿正傻眼愣神时,俄然听之前那几个墨客又开口了。
“看热烈?”阿婴这刚吃的有些撑,还一头雾水呢,就被柳云懿给拽出了酒楼,顺着人潮便往吕老爷子招亲的方向去了。
就这么盏茶工夫畴昔,在场文人无数,愣是没半小我敢下台将这上联给对出来的。
吕老爷子本还想再说两句,可此次没等他开口,台下便有人起着哄,让他快些出题了。吕老爷子也不闹,笑着拱了拱手,便唤几个小厮将一块牌匾从台下搬了上来,牌匾上蒙着块红布,世人也看不清那牌匾上到底写着甚么。
――想来坐于此中的,应立便是吕家招亲的娘子,吕烟雨了。
只听吕老爷又道:“本日我吕家办这比文招亲,只为老朽膝下小女烟雨,寻一快意郎君,为我吕家找一乘龙快婿。只是,虽我江南钟灵毓秀,才子豪杰数不堪数,但小女独一一人,老朽又心疼的紧,便唯有出此下策。今小女出有上联一道,如有哪位才子能对出下联,且得烟雨首肯,那这位才子便是我吕家座上之宾,便是我吕秀的乘龙快婿!”
那墨客见柳云懿固执的模样,心道又是一个因文疯子的过往而想要慕名前去的人,只但愿这兄台,见过以后,不要过分绝望便好。
“哦?你当真想见那人?”那墨客面露奇色:“要晓得,这人间有些事,但是见面不如闻名的……”
柳云懿顺着那墨客的手望畴昔,只见此时吕老爷正带着几位先生扮相的男人走上了台。一青衣小厮捧着根鼓槌跟在吕老爷身后,见吕老爷站定,便将台上的一面铜锣悄悄敲了两下。
柳云懿嘿嘿一笑,义正言辞的四个字:“恰是如此!”
其他文人看这上联都尚且如此,柳云懿更是看这上联看得一头雾水。
又有一墨客驳道:“我听闻的却非如此。听闻这吕家娘籽实乃一奇女子,吕老爷回绝那些上门的婚事,乃是因为这吕家娘子对城中那些公子哥都瞧不上眼,反而要搞这么一个以文招亲!吕老爷夙来爱女如掌上明珠,竟然也依了她,若非如此,哪有我们这些穷酸秀才有这么个鱼跃龙门的机遇。”
吕家乃扬州城首富,宅邸本就极大,这招亲也瞧着豪阔。只见吕家在大院的一片空位前搭了台子,那台子足有十多丈宽,莫说站人,便是跑马也充足。
拜别了几个墨客,柳云懿回身扯着阿婴便走,挤出了人群便径直往翠红楼的方向走去。
就这么一上联,却看得在场浩繁文人骚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更有甚者席地而坐,竟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地上,埋着脑袋殚精竭虑地苦思冥想起来。
吕老爷子也不卖关子,他指了指那牌匾,朗声道:“这便是小女出的上联,诸位请吧!”
只听一墨客感喟道:“这吕家娘子果然不凡,本听吕老爷说春联时,我心中尚另有半分窃喜,想着春联乃我乃一把妙手,想来便是有些难也该当不在话下。可等着上联出来了,我却晓得,我怕是对不出了……无山与巫山谐音,其意光鲜,恰如其分,韵脚也是恰好,这下联该如何对,我一时是想不出来了……”
只见牌匾上龙飞凤舞,笔迹雄浑地写着一句上联:无山得似巫山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