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庄子思惟的精华和底子,简朴点解释,所谓至理正道,就是回归本心而又适应天然的真情。
徐佑并不诘问,深思道:“想必是袁公派了得力的人前去做了调查,只不过派人得来的谍报,没有亲眼所见,一定全都是真……”
徐佑有些好笑,没想到袁青杞竟然还善于抵赖,果然是读庄子读出了心得,当下便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道:“有些话不消说的太明白,孟子跟庄子处在同一个期间,一个是鲁国人,一个是宋国人,相距也不远,可为甚么孟子的著作里从无只言片语提到庄子?传下来的文籍中也向来没有两人碰过面的记录?都是以舌辩之利,称雄战国的贤人,却老死不相来往,这只能申明一个题目,那就是两人相互看对方不扎眼。既然如此,身为儒宗的你就不该去读庄子的书。”
“再说回七郎刚才提到的仁义,”袁青杞轻叹道:“自三代以下,天下滚滚,礼崩乐坏,儒家以仁义相鼓励,吼怒驰驱,但是这恰是‘以仁义易其性’,形成了秦汉以来的动乱不安,再也没法重现三代的腐败乱世。小人以身殉利,士以身殉名,大夫以身殉家,贤人则以身殉天下,可名利、家国和天下都不过是千仞之雀,只要这不失赋性的生命,才是隋侯之珠。以珠殉雀,何其矫伪?”
“那七郎可知,衡阳王此来,很能够会向阿父提亲。”
袁青杞语气平和,不带涓滴感**彩,更不会让人想到淫 邪之事。虽说这个期间民风大开,但与陌生男人谈到这等事还能平静如常,倒也不是浅显女子能够做到。
徐佑当然看不到她此时的模样,但脑海中却主动闪现一幅美人薄怒、风韵绰约的画面,竟有些忍不住想要翻开布障,去瞧一瞧这个连名僧昙千都见之不忘的女子,是如何的“莹心夺目,姿才秀远”。
“此事本就隐蔽,又牵涉到了内府,以是晓得的人未几。衡阳王安休远性好男色,府中养了浩繁娈童,此中有一个叫齐小姬,最得宠嬖,诸人常常在府内不穿丝缕,于游池林内,公开宣 淫。贺氏女郎虽不善妒,但也忍耐不了衡阳王这等行动,以是多次劝戒,有逐齐小姬出府之语。”
袁青杞改了称呼,从更冷淡的“徐郎”变成了较靠近的“七郎”,并且学着他刚才辩驳本身时说话的语气,道:“孟子汲汲于用世,要君子心,息邪说,距彼行,放淫辞,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而转食于诸侯,这是出世之人所寻求的志向。而庄子则分歧,他过着衣弊履穿的糊口,困顿织履,槁项黄馘,是出世无争的隐士,追随的是内心的安静和天然有为。至于你说的舌辩之利,或许孟子是如许爱好教诲别人,但庄子作《齐物论》已经表白了他的态度,那就是大辩无言,而辩,实在无胜!”
这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节拍啊,大师辩论的口干舌燥,你做了总结陈词,总得也给我一个总结的机遇啊。不过不讲理是女孩子的特权,徐佑这点风采还是有的,点点头道:“晨间告别袁公时,听他提起过。”
“阿元之志,在于此生能不失性命之情!”
徐佑哭笑不得,道:“贵府是不是特别喜好调查别人……嗯?”
呃?
“儒家的经义里,可也没有说过不能读庄子的。”
不过,他的身子,终还是没有挪动分毫!
徐佑俄然有种宿世里跟女友辩论的感受,独一的辨别能够在于,宿世里辩论只是为了辩论,而在这个期间,关于儒道之争,倒是思惟和信奉的碰撞,牵涉到了政治、军事、民生的各个方面,毫不能等闲视之!
庄子确切不是一个爱好辩论的人,他与人辩论,都是因为别人先发难,比如《清闲游》中与惠施的辩论,《列御寇》中与曹商的辩论。如果仅仅从这个角度解缆,是驳不到袁青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