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不再理睬徐佑,用心致志的在腹中打草稿,他最善于写梅,以是先从梅花诗动手,只要第一首诗作的畅达,前面也就文如泉涌,没有停滞了。
“由十位郎君各挑一字作诗,而我、不疑郎君和陆郎君三人则要十字全选,作诗十首,以供大师批评!”
张紫华看了眼陆绪,微微摇了点头,胜不骄败不馁,看来陆氏寄予大但愿的这个小家伙,还需求好好的历练历练。他扬起手,道:“一炷香尽,张墨,陆绪,你们的诗呈上来。顾允,徐佑的诗写好了吗,也一并呈上来。”
顾昔沉默很久,长叹一声,将手中未曾示人的诗作撕成粉碎,点点剡溪纸,如同飞雪,飘洒了一地,道:“当今天下,论诗无人能出郎君之右!鄙民气服口服!”
陆绪嗤之以鼻,用心以眼角的余光扫了下徐佑,道:“跟你五色龙鸾比拟,我或许另有点兴趣。至于其别人,鸡鸣狗盗之众,何曾放在心上?”
张紫华心疼的将两根黑须收起来,夸道:“埏蹂极工,意细法密,此诗点切春意,却以情动听。人面不知那边去,桃花还是笑东风……好句,好句啊!张桐,还不从速谢过徐佑,一首《赠修永》,很能够让你名传千古,此乃青史留名的大恩,不成怠慢!”
“半柱香便可成诗,修永大才啊!”
徐佑走到那人跟前,昂首一看,念叨:“白雪停阴冈,丹华耀阳林。何必丝与竹,山川有浊音。好诗,怡民气脾!”
一炷香,十首诗?
“对对,修永,快吟来听听!”
徐佑的坐位在陆绪另一侧,挨的极近,听到他骂人,笑道:“本来陆郎君的诨号叫八音凤奏,可有来源吗?”
陆绪却没领命,望着徐佑,笑道:“不如请徐郎君点字……”
当下在屋子正中燃起一缕暗香,案几一字排开,十人坐定,由胡信代替张墨退席,开端遴选各自最善于的字。第一个是张修永,挑了春字,第二个是虞恭,挑了个雪字,第三个夏,第四个冬……很快就遴选结束,陆会命人奉上笔墨纸砚,摊开的剡溪纸光亮澄净,如同水中浸润多年的玉石,泛着淡淡的莹光。
“郎君赐我‘客岁’二字,岂能不谢?”徐佑的声音转为沧桑,饮了壶中酒,豪宕的抹去嘴边的酒渍,道:“客岁本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那边去,桃花还是笑东风!这首诗的名字,就叫《赠修永》!”
“好,我应了!酒来!”
以景、以物、以情。
那人眨了眨眼睛,道:“鄙人顾昔,字双玉。”
正在这时,又有人喊道:“冬诗成了!”
那人略有些对劲,道:“鄙人孔益,请郎君指教!”
“菊诗……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疼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好!”
“梅诗……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傍晚。”
“如何,陆郎君怕了吗?”
本来是顾允的堂弟,怪不得这么和睦,虽说让徐佑先作诗,实在谈笑的工夫,已经迟延了很多时候,摆明让他好好构思,不要焦急。
“不过浮名,谈何相负?”张墨之前对陆绪体味的未几,只知他诗、赋二宝,天下着名,大家谈起时赞不断口,颇生崇仰景仰之心。本日看他对徐佑步步紧逼,大失君子之风,心下多有不屑,言辞也没有那么的恭敬,道:“倒是陆郎君号称八音凤奏,纯乎美矣,可千万不要马失前蹄,被我和微之比下去才好!”
“一人一首诗,未免无趣,为了给诸位郎君扫兴,不如稍略加大点难度。”
他不甘心!
“不敢,我也有一首,请郎君雅正!”徐佑又饮一杯酒,道:“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