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并没有因为新任总督不放心乃至不信赖他这个办理防堵的记名知府不欢畅,反而朝着成都方向拱手道:“李先生,黄大人或许没传闻过秀峰,秀峰对黄大人倒是敬慕已久。长毛攻占江宁时,黄大人调集兵勇进入江苏、安徽境内,驻守关隘要道,堵截长毛进入浙江。
“费事倒谈不上,就算松坎被贼匪占了,多派些勇壮将其光复便是。只是松坎水道此后不但要转运我重庆府十四州县散厅前来防堵的团练粮饷,也得转运我四川协济贵州的粮饷,松坎下流的白沙岗、水牛塘、麻柳滩、高坎、赵四岗和两河口等地就不能不派勇壮驻守了。”
李阳谷不想绕圈子,一边跟着韩秀峰往校场方向走,一边直言不讳地说:“实不相瞒,阳谷是奉制台之命来看看韩老爷您是如何防堵的。贵州闹匪患,湖北闹长毛,两江更是一言难尽,四川不但不能乱,并且要协济贵州、湖北乃至两江粮饷,不差人来看看,制台不放心啊!”
“这倒是。”
“四爷,您是说贵州的贼匪不好剿?”
李阳谷岂能不晓得面前这位年青的记名知府是在谈前提,不由笑道:“韩老爷,以鄙人之见一个处统统四五十个勇壮驻守应当充足了,六七个处所也就三四百人,并且派勇壮沿河驻守一样是防堵,何况您本来也要沿水路转运粮饷。”
“到处都是深山老林,跟捉迷藏似的,咋剿?”韩秀峰反问一句,无法地说:“不信我们能够打个赌,没三五年贵州的匪患平不了。我如果让你们现在去,帮你们谋个一官半职倒也不难,可这官做不长,搞不好才做上几天就会因为剿贼不力被撤职,比拟之下,真不如老诚恳实呆这儿。”
“以是说万事开首难,只要能开个好头,只要能把统统都办顺了,剩下事都好办。”韩秀峰笑了笑,又说道:“虽说没我们甚么事,但我们并不能一走了之,因为将是兵的胆,只要我们在这儿,每天去营里转转,露个面,他们内心才会结壮,不然就会感觉像是没了主心骨。”
“你想去哪儿?”
“李先生,这类事只要您能够谈,秀峰官不官绅不绅的咋开这个口。”
“可高老爷他为何要去?”
第二天一早,一百三十多名文武监生拿着换防公文,带着刚换上新号衣的勇壮,浩浩大荡地开出了大营。李阳谷也带着十几个制台衙门的亲兵跟着去了,明显不去亲眼瞧瞧不放心。
见韩秀峰如此严厉,张彪、李天宝和陈占魁等人愣住了。
“李先生有所不知……”韩秀峰将这一个月所做的事简朴先容了一番,又笑道:“派勇壮驻守松坎,本来只是考虑到粮饷由水路转运比由陆路转运轻易一些,没曾想黄大人竟筹算撤回派驻在贵州境内的各粮台,此后协济贵州的粮饷都直接由水路转运至松坎,在松坎与贵州官员办理交代。”
“李先生曲解了,秀峰觉得这没有任何不当,究竟上把粮饷交给贵州官员,让他们自个儿转运、自个儿去分,能省很多费事。起码将来如果因剿贼不力被朝廷究办,他们也不好以粮饷不敷而推委我四川。”
韩秀峰固然一样有些绝望,但感觉有这些炮总比没有强,侧身看了看随这些炮来的不速之客,随即转头道:“陈虎,调集各团监正、团正去校场。”
李阳谷没想到韩秀峰竟晓得制台大人这么多事,正筹办客气一番,韩秀峰接着道:“实在秀峰正在做的,跟黄大人在浙江巡抚任上做得那些筹办差未几。如果一味地防堵,只会防不堪防,以是早在一个月前就请在籍丁忧的道光二十七年进士、前山西垣曲知县伍奎祥率一千勇壮进入贵州,驻守黔北流派松坎。并请在籍丁忧盐运司经历潘长生率五百勇壮驻守虹关和旅店垭。南北纵深三十五里,并有虹关等天险,同时在沿途各隘口都有专人盘问过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