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保已率兵经河间、雄县一带兼程北上,再过三五日便能进抵京畿。行在那边,董元醇的折子让那几位坐不住了,把能辞的兼差竟全给辞了,太后顺水推舟让他们拟旨命老七为步军统领。等谕旨一到,老七便可名正言顺地领受九门。”见老丈人如有所思,恭亲王又笑道:“僧格林沁那边一样无需担忧,这是他差亲信送来的信。”
曹师爷变了,窜改很大。
从接驾到现在这么多天,韩秀峰只是在龙辇外听东太后说过一句话,只闻声年幼的皇上哭闹过几次,从未见过两位太后娘娘,也从未见过皇上。
恭亲王在热河只呆了六天就仓促赶回都城,一回京就忙着联络留守都城的宗室和六部九卿,文平和桂良也没闲着,一向忙到十一日下午,连续收到了三封“着名不具”的手札,三人才齐聚已革大学士赛尚阿曾经的宅邸,现现在的总理各国事件衙门。
文祥想想又问道:“王爷,太后那边呢,两位太后会不会俄然改主张,在节骨眼上打退堂鼓?”
“没事没事,归正闲着也是闲着。”
让人更担忧的是,大行天子龙驭宾天不久,就已下谕不准各地统兵大臣赴承德河叩谒梓宫,可刚才在路边解手时吉利却悄悄跑来讲,胜保不但筹算去叩谒梓宫大行天子,还率兵北上。他率兵回京畿之地做甚么,究竟是谁给他命令的?
“两位太后早下定决计,只是热河那边满是他们的人,直至本日载垣还是行在步军统领,以是只能忍辱负重,虚与委蛇。”
而曹师爷则成了两位太后娘娘跟前的红人,郑亲王和怡亲王等人批阅过的折子,草拟好的谕旨圣旨,两位太后都会传召他去龙辇边帮着看,固然只是工头军机章京,可这一起上他的所作所为跟工头军机大臣差未几。
“没那么多银子输给你们,我可不敢再跟你们打了,再说我还得去查哨。”
“大人有所不知,在别人看来他跟肃顺友情不浅,但究竟上他跟陈孚恩等人不一样,不但从未对肃顺言听计从,乃至对肃顺是敬而远之。乃至连奉先帝密旨在南苑练兵的事,肃顺都一向被蒙在鼓里。能够说贰内心只要先帝,没有别人。”
“如此说来,就剩阿谁韩四了。”桂良昂首道。
“遇着这么个榆木疙瘩还真不大好办。”桂良放下茶杯道。
三人坐在第二进的花厅里,筹议起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博川,你是说如果不支开,脱手时他敢阻扰?”桂良紧盯着文祥问。
与此同时,韩秀峰已率河营,同侍卫们一道将皇上、两位太后和随驾的文武官员护送到了河槽行宫。
“子瑜兄,您走路如何都没声儿啊,吓我一跳。”
见文祥有些踌躇,恭亲王接着道:“再说我们要对于的是那几位,并非他胡林翼和曾国藩,朝廷之前是如何待他们的,我们此后仍然如何待他们,乃至能够给的更多。他们都是聪明人,我估摸着他们应当不会犯傻。”
“只是愚忠,并非跟肃顺穿一条裤子?”
正在筹议的可不是小事,那是要赌上身家性命的,桂良不敢有一丝粗心,仔细心细看完以后,把信顺手交给了文祥:“博川,你也看看。”
“官心、军心、旗心、民气,全在我们这边,正所谓天时天时人和。胡林翼和曾国藩跟肃顺是有些友情,但他们毕竟是汉臣,而这江山是我们满人的,能够说这是我们满人的家事儿。何况他们远在湖广和两江,就算敢谋逆也是鞭长莫及!”
之前的谕旨上说得明显白白,皇上先到一处,会在行宫跪迎大行天子的梓宫,可究竟上皇上只迎了一次,然后就传旨抓紧赶路,乃至抄过好几次并不好走的近道,大行天子的梓宫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