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孝心朕是晓得的,军机处那边另有一大堆事,跪安吧。”
道署的差役已连夜去知会包含固安在内的沿途各州县正堂,河营官兵走哪条路,每天走多少里,中午在哪儿打尖,早晨在哪儿歇脚都有章程,三百余人这一起上的吃喝拉撒睡全由沿途各州县卖力,不消王千里操心。
“不但是分歧规制,阿灵阿和魏元烺等大人反对有其事理,归纳起来有三:一是有违祖宗成法,分歧规制。二来兵勇几次改换,赋税不免不出忽略。三是放老卒出营,如不善加安设,恐有后患。”
咸丰盘坐在木炕上听完他的陈奏,一边翻看着早上刚从匣子里取出来几份密折,一边轻描淡写地问:“就因为分歧规制?”
彭蕴章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真不晓得这事,忍不住问:“皇上,韩秀峰又被弹劾了?”
这件事咸丰不但早晓得了,并且感觉韩四那么做没甚么不当。毕竟绿营也好,八旗也罢,毕竟是要上阵兵戈的,而兵戈靠的是青壮,不是老弱病残。
“别只是了,照准吧。”
“臣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静海那边已有三万多兵马,多这两三百兵起不了大用,少这两三百兵也迟误不了大事,只是……”
兵部的几位尚书不但定见分歧地果断反对,并且筹算奏请皇上治韩四的罪;在军机处行走的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一样以为这分歧规制,但以为韩四这么做出于公心,也是为了朝廷,感觉采纳就是了,无需定罪。至于派兵轮番去静海效力的事,几位大人也感觉不当,毕竟上战阵不是儿戏,几次变更会影响战事。
“皇上,这么说他是想以此为练兵筹饷。”
可听彭蕴章这一说,又感觉兵部尚书阿灵阿和魏元烺是老成谋国,毕竟兵勇如果走马灯似的换个不断,那些领兵的丘八更轻易在赋税上做手脚。而让那些上过阵杀过人的老卒解甲归田,如果不善加安设,如果让那些老卒没个谋生,说不定真会造反。
“臣遵旨。”
就在他一边大兴土木一边招兵买马之时,军机处竟因为他前几天上的一道折子炸了锅。一个小小的正五品同知竟然想让招募的兵勇只在营内效力五六年,效力期满就解甲归田,这不但是有违祖宗成法,也是没法无天!
吴廷栋站在戏台上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通,便让兵房书吏将驰援静海的公文交给王千里,然后让衙役把早筹办好的酒搬出来,一人倒了半碗,给世人践行。
“敢问皇上因为何事?”
“绿营腐败,积重难返啊,”彭蕴章想想又拱手道:“皇上明察秋毫,既是韩秀峰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更是我大清之幸。”
第二天一早,整队前去道署门口的校场,请吴廷栋检阅。
“这你还真冤枉他了,据朕所知他这么做既是实属无法,也是经吴廷栋首肯的,吴廷栋已就此事上过请罪折。”
想到韩四差点又接受不白之冤,咸丰沉吟道:“朕刚才说不能让实心办差的人亏损,韩四这小我你保举的好,他是个实心办差的。朕让他去练兵,却给不了多少练兵的银子。让他一个捐纳出身的代理永定河南岸同知已招来很多非议,再加官进爵不晓得又会被弹劾成甚么样,想想只能赏他个勇号。代朕传旨,赐号色固巴图鲁。”
彭蕴章没想到韩四一到任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而军机处的那几位虽没明说,但话里言间满是人是你保举的,这事你看着办。彭蕴章实在没体例,只能带着几位军机大臣的定见,硬着头皮递牌子求见。
“嗯,弹劾他的人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