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澍钟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被阿谁荣雨田给气胡涂了,差点忘了这事。”
想到故乡那路,费二爷感觉韩秀峰的话有必然事理,可想想又忍不住问:“志行,买那么多洋枪和火药铅子要很多银子,苏觉明和薛焕、刘存厚有那么多银子吗?”
高云峰的老伴儿胡氏更体贴琴儿的肚子,一脸顾恤地说:“琴儿,你这身子说生就生,要不跟韩老爷说说,我们先别急着赶路,就在这儿过年,等把肚子里的娃生下来,等娃满月了再解缆。”
杜兴远偷看了曹澍钟一眼,接着道:“他这也算是钦差,下官都不晓得到时候是他帮同下官办团练,还是只要触及团练之事下官都得听他的。”
“你自个儿掏腰包?”
再想到长毛反叛,川江水运梗阻,夔关收不着几两税银,现在川东道乃至制台衙门都靠巴县的厘金布施,曹澍钟摇点头:“不能事事都听他的,真如果事事都听他的,还要我们这些处所官员做甚么,何况这也分歧朝廷法度。”
费二爷反应过来,想想竟喃喃地说:“如果向帅晓得,我估摸着向帅也不会坐视不睬。”
“大人,下官早晓得阿谁荣雨田是个胡涂官,没想到他竟如此胡涂,下官归去以后便下文饬令他重审。”
“在这儿找不着就不会让井径的阿谁接生婆归去,大不了多给她点钱。”
“现在说这些没用,皇上都已经降下谕旨,韩秀峰这会儿估计正在星夜往回赶的路上,等他返来了这团练究竟如何办,办团练的赋税究竟从哪儿来?”
阿谁女子先去的知府衙门,因为案子还在合州没呈报上来,被门子和衙役哄走了。阿谁女子并没有善罢甘休,又跑道署来帮她姑姑伐鼓鸣冤。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死一两小我真算不上甚么,但闹成如许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虎哥,买不着我们可自个儿打,又不是没枪!”陈不慌禁不住笑道。
谁不说自个儿的故乡好,谁不担忧自个儿故乡安危,韩秀峰一刻不敢迟误,就这么走进驿丞的公事房,点上蜡烛,借用驿丞的笔墨纸砚奋笔疾书。
奸夫**均已收监,该案的笔录卷宗和拟判何罪的公文还没呈递到道署,向氏的娘家侄女竟已经从合州跑到巴县来伐鼓鸣冤了。
提起这个杜兴远就愁闷,心想重庆府辖那么多州县散厅,真正富庶的就一个巴县,可道署的治所跟府衙一样在巴县城,巴县正堂不管遇着甚么事都直接向道署禀报,连厘金局抽的厘金都直接交道署,留下的四成厘金道署也是直接拨给巴县保甲局,没知府衙门甚么事。
实在韩秀峰的官运一样亨通,由九品巡检升任正五品通政使司参议,并以记名章京在军机章京上行走只用了不到四年。现在更是蒙恩获赏从四品顶戴,加知府衔,可谓四年九升。更别说他还以文职获勇号,乃皇上钦赐的色固巴图鲁。”
陈不慌吓了一跳,正不晓得该说点甚么,高云峰俄然拿着一份邸报走过来道:“四爷,贵州桐梓有奸民犯上反叛,把桐梓县城都给占了!”
“大人所言极是。”杜兴远拱拱手,想想又谨慎翼翼地问:“大人,皇上命回籍丁忧的前通政司参议韩秀峰帮办团练的事您如何看?”
就在琴儿嘴上说得很轻松而究竟上内心却很担忧很惊骇之时,韩秀峰已决定就在这儿歇脚,就在这儿过年,等老婆把肚子里的娃生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