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和费二爷、陈虎等人正在内里边用饭边筹议接下来的路究竟咋走,琴儿和红儿则跟高云峰的老伴儿胡氏在驿站内院的房里吃,黄钟音送的小丫头丁香则坐在炕上喂不好好用饭的小家伙。
“虎哥,买不着我们可自个儿打,又不是没枪!”陈不慌禁不住笑道。
费二爷和高云峰深觉得然,一个让驿卒帮着去找接生婆,一个跟驿丞要比来的邸报,陈虎等小子更是兴高采烈地筹议起这个年龄实咋过。
“我没筹算让苏觉明他们垫,而是先跟吴健彰赊账,等枪和火药铅子运到巴县再给他钱。”
实在韩秀峰的官运一样亨通,由九品巡检升任正五品通政使司参议,并以记名章京在军机章京上行走只用了不到四年。现在更是蒙恩获赏从四品顶戴,加知府衔,可谓四年九升。更别说他还以文职获勇号,乃皇上钦赐的色固巴图鲁。”
……
高云峰的老伴儿胡氏更体贴琴儿的肚子,一脸顾恤地说:“琴儿,你这身子说生就生,要不跟韩老爷说说,我们先别急着赶路,就在这儿过年,等把肚子里的娃生下来,等娃满月了再解缆。”
韩秀峰指指案子上刚封好口的手札,意味深长地说:“我晓得你不是阿谁意义,但也不能让你白帮手。”
“嫂子,照您这么说再往前走,我们还得雇几次车夫脚夫,还得换几次车?”
提起这个杜兴远就愁闷,心想重庆府辖那么多州县散厅,真正富庶的就一个巴县,可道署的治所跟府衙一样在巴县城,巴县正堂不管遇着甚么事都直接向道署禀报,连厘金局抽的厘金都直接交道署,留下的四成厘金道署也是直接拨给巴县保甲局,没知府衙门甚么事。
从直隶井径县的径山驿到柏平驿也就九十里,可这九十里竟走了三天。
“也好,那下官先辞职。”
曹澍钟既没受理也没甩手不管,而是让重庆知府杜兴远见了下阿谁女子,等杜兴远把阿谁叫向菊花的女子打发走了,才把杜兴远叫到二堂说话。
想到故乡那路,费二爷感觉韩秀峰的话有必然事理,可想想又忍不住问:“志行,买那么多洋枪和火药铅子要很多银子,苏觉明和薛焕、刘存厚有那么多银子吗?”
想到韩四返来以后真如果办团练就得筹赋税,到时候十有八九会开口要厘金,而巴县厘金局又是八省客长在办理,如果把八省客商搞得怨声载道,到时候这厘金就很难像现在这般轻易抽上来。
“盯紧点,再给他一个月时候,让他审办明白。”
奸夫**均已收监,该案的笔录卷宗和拟判何罪的公文还没呈递到道署,向氏的娘家侄女竟已经从合州跑到巴县来伐鼓鸣冤了。
这段年久失修的山路别提有多难走,用费二爷的话说:重岗复岭,旁临深渊,乱石龃龉,人马无可措足,推轮脱辙之患,日不知凡几!
“下官传闻您的同年曾国藩曾大人奏请朝廷派了很多文武官员,乃至有好几位翰林官在他麾下效力。”
但是现在不是平时,不但正值年底四周的百姓全在忙着过年,车夫脚夫不太好雇,并且天降鹅毛大雪,就算能雇着车夫脚夫一天也赶不到。
费二爷反应过来,想想竟喃喃地说:“如果向帅晓得,我估摸着向帅也不会坐视不睬。”
“他几天前就筹算找个处所歇脚,让我把娃生下来再赶路,可我们是回故乡奔丧的,在路上担搁太久不好。”琴儿抚摩着大肚子,想想又说道:“在路上生就在路上生吧,只要带上接生婆应当不会有啥事。”
“不说这些了,不会有啥事的。”
“这点事用不着轰意向帅,桐梓虽离我们璧山、江津和巴县近,但我不以为那股贼匪能等闲攻占我们故乡。毕竟我们故乡民风彪悍,并且地形跟方才走过的那段山路差未几,只要守住几个隘口,他们想攻入我们故乡没那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