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沛霖直到客人的肩舆目送出视野,才转头道:“裕之,甚么时候到的?”
韩宸大吃一惊:“全跑你那儿去了?”
“你先节哀,我这就拟。”
韩宸被搞的哭笑不得,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角斜场才多少灾黎,有顾院长和青槐在,再保持个把月应当不难。”
“如果只是我角斜场的哀鸿,我能大老远跑来给郭大人添乱?”潘二越想越窝火,咬牙切齿地说:“富安场和栟茶场的那两位满打满算就开了十三天粥场,那些哀鸿活不下去了传闻我那边有得吃,就一窝蜂跑我那儿去了,要不是陆大明和梁六及时率乡勇去弹压,我都不晓得能不能再见着您!”
“我是自个儿来的,”见韩宸风尘仆仆,潘二禁不住要求道:“韩老爷,安丰比我们角斜富庶,您能不能别跟我抢粮,如果再没粮我那边真会死人的!”
“四哥,我呢?”
见公堂上没人,韩宸孔殷地问:“长生,郭大人呢?”
韩秀峰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您老持续。”
韩秀峰接过信笑道:“这么巧啊,我瞧瞧。”
“粮还够几天?”
“都甚么时候了,还差人!”
潘二反应过来,立马提起衣角道:“您说得是,我这就归去,郭大人这边……”
“你觉得那些冰敬、炭敬有那么好收,你觉得收着以后能全落自个儿口袋?”
“禀大人,下官刚到不大会儿。”
不过彭大人不但是上官,对你另有保举之恩,八十两实在拿不脱手,我深思要不分两次送。那八十两算衙门的端方,跟同僚们一起送,你如果不便利进宫能够让曹毓英帮着捎去,等哪天有空再登门拜见,再送两百两。”
“你让郭大人哪儿给你弄粮!”韩宸转头看看身后,随即凑他耳边道:“从速想个法儿哄那些哀鸿去如皋,只要能把那些哀鸿哄走就没你啥事了。”
费二爷认识到这年在都城是过不成了,立马提示道:“志行,志行,我晓得你是个孝子,可现在不是悲伤难过的时候,按例你得从速向上官禀报。”
这些天顾不上赢利净忙着赈灾的潘二苦笑道:“郭大人正在里头见客,我也是刚到,让我先在这儿稍候。”
韩宸被搞得一头雾水,但想到郭大人传召应当不会是啥好事,立马交出两淮运判和安丰场盐课司大使的官印,将赈灾得事交代了一番,都来不及跟安丰的士绅们打号召,就带着韩博等家人连夜赶赴泰州。
“哦,我这就去。”
都说京官穷,实在只要省着点花朝廷给的俸银和俸米也够养家糊口,主如果各种应酬太多。特别那些科举入仕的官,有座师有房师,光“三节两寿”就要百十两银子。然后上官和同僚之间的情面来往,再加上犒赏衙门差役、书吏、门子、跑堂的钱,以及给上官的长随、轿夫的红包,那点官俸真不敷花。
韩秀峰让恩俊去请文祥而不是去请曹毓英,庆贤终究松下口气,仓猝躬身道:“四爷节哀,我这就去帮您写。”
那会儿每次归去,爹和娘老是把常日里舍不得吃,只会拿去换钱的鸡子儿煮给他吃。晓得他喜好洁净,每次淘米都要淘好一会儿,直到把米里的沙子淘洁净才会下锅蒸;那会儿家里只要两间茅草屋,爹和娘恐怕他睡不风俗,就跟大哥二哥三哥挤一间屋,让他一小我睡一间屋……
“下官还传闻长毛乃至差人去仙女庙购粮!”
因为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叔叔去城里讨糊口,对远在走马乡间的爹韩秀峰之前真没甚么感受,不但每次回家没甚么话说,乃至出来以后因为忙这忙那儿都想不起来远在故乡的爹娘。
“待会儿我帮你跟郭大人说,从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