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当铺和茶庄的这两个铺面本来是支在重庆镇右营署外头的一个小茶摊,前任右营游击见这儿市口不错就把摆摊的百姓赶走了,然后买了点砖瓦等质料让右营的兵勇盖了一排铺子。
“传闻皇上还命志行带十个文武官员返来一起办团练,”崔焕章从一样镇静不已的杨兴明手中接过茶,眉飞色舞地说:“我一传闻这动静就去府衙探听,成果听府衙的人说这件事都轰动了曹大人,府台下午去的道署,直到这会儿也没回衙。”
“也是,仿佛就潘二之前不大懂事。”
“融远,机不成失时不再来,我们‘三里名流’想翻身就靠志行了!”
杨吏清也镇静不已地说:“据我所知朝廷这两年委派了很多团练大臣,但我们重庆府乃至全部四川志行是头一个!十有八九是朝廷收到了杨漋喜、舒裁缝等贼匪犯上反叛,桐梓县城沦陷的六百里加急奏报,想到巴县距桐梓并不远,而志行又恰好要回籍丁忧,便让志行返来一边丁忧一边办团练平乱的。”
段吉庆所说的坐会儿便归去,并非回自个儿家,而是回南纪门内的当铺和紧挨着当铺的茶庄。
“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朴。”
“嗯。”段吉庆微微点点头。
“那抽的厘金都去哪儿了?”
“爹,我敢打赌,厘金局每月抽到的厘金必然不止一万两,从道署那儿领回的四成厘金也不会全用在采办军器、招募乡勇上,八省客长既是厘金局局绅又是保甲局局绅,他们必然不会少捞!”
“潘三也懂事了,他爹如果晓得三个娃都这么懂事必然很欣喜。”
崔焕章的同年杨吏清跟了出去,拱手笑道:“就是来找你的,先去的志里手,成果弟妹说你来了这儿,我和士达就马不断蹄追到了这儿!”
“厘金就不一样了,不是管本地百姓抽的,满是跟八省客商收的,厘金局固然客岁刚设立,共设厘卡三个,一个设在朝天门下流的唐家沱,一个设在嘉陵江边上的香国寺,一个设在川江上游的回龙石,但究竟上这三个厘卡抽不了多少厘金,首要还是由八省行帮的各行栈代为抽收。货色每值一两抽六厘,看上去抽的不算重,但一个月就能抽一万两!”
“月尾汇总交到厘金局,由厘金局再交道署。道署再帮着分,四成留巴县,供保甲局花消,六成解往成都。”
在巴县赫赫驰名的道光二十九年举人崔焕章拱拱手,跨过门槛走进铺子笑看着他道:“段老弟,我和子云兄没筹算去哪儿,是特地来找你的。”
“段老爷,我给您搬凳子。”
妹夫成了团练大臣,杨兴明一样冲动,禁不住问:“爹,崔老爷和杨老爷说‘三里名流’能不能翻身就靠志行,究竟啥意义?”
韩二韩三见他唉声感喟,吓得不敢吱声。
“不但是一家,连保甲局的那些乡勇都是八省客长从茶陵招募的,没事帮着设卡抽厘,有事帮同官军守城平乱。”
段吉庆缓过神,赶紧起家相迎:“崔老爷,杨老爷,您二位这是筹算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