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院长听胡涂了,禁不住问:“郭大人,这本《贼情集要》有何说道?”
“那现在的布政使是谁?”
“郭大人真会谈笑,韩老爷收谁的炭敬也不敢收您的。”
郭沛霖放动手中的小册子,解释道:“顾院长,曾跟志行来过海安的张士衡您老必然记得。这本《贼情集要》就是张士衡的父亲张德坚,在当时还未就义的湖广总督吴文镕吴大人麾下效力时编辑的。吴大人就义以后,张德坚一向在曾国藩麾下效力,志行在信里说他正在帮曾国藩刺探贼情。”
“满朝文武,没人情愿跟洋人打交道,志行情愿,皇上天然会委以重担。”郭沛霖笑了笑,又看着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顾谨言道:“要不是志行跟皇上求到这么个差事,慎之也做不上这典史。”
“让郭大人接着代理两淮盐运使?”
“本来是用作平乱的,没曾想竟赶上这天灾。”想到淮中各场成千上万灶户盐丁流浪失所,郭沛霖又凝重地说:“山脚下的这点粮也只是杯水车薪,奏请暂缓各场赋税赋税的折子已经六百里加急递上去了,也不晓得皇上会不会恩准。如果皇上不准,你我就得筹办弹压、筹办平乱了!”
“说是让郭大人去代理,不过也代理不了几天。我算明白了,去哪儿仕进也不能来江苏仕进,真如果来了这官压根儿就做不安生。就说两淮运司,郭大人代理了一年换梁佐中,成果梁佐中做了不到大半年又换江国霖做。”景华顿了顿,眉飞色舞地说:“江国霖三月尾到任的,八月初就调广东。传闻新任盐运使姓李,叫李恩庆,可直到明天也没到任。”
……
“再就是我明天一早就得回泰州,海安这边只能仰仗二位,赈灾之事交给别人不放心,也只能仰仗二位了。”
想到老苍糊口不下去就会造反,顾院长仓猝道:“大人,您走以后我再调集士绅看看能不能再捐点,远的处所我等顾不上,就算能顾上也故意有力,但想想体例救赈角斜一场应当还是能做到的。”
“郭大人放心,我们毫不能跟别人说的。”
不等郭沛霖开口,顾谨言就忍不住笑道:“去做典史是真,去刺探夷情也是真。”
成果转了一圈发明曾经很热烈的渔村已经见不着几间屋子了,大大小小的渔船不但残破不堪,乃至被冲到了岸上。
顾谨言不想听他发牢骚,禁不住问:“景爷,我刚才见郭大人正在清算行李,说是筹算移驻泰州,究竟如何回事,是不是有了新的差事?”
顾谨言欣喜若狂,仓猝躬身称谢。
好不轻易找到个在村里拣东西的白叟问了问,才晓得上个月海龙王发难,海水倒灌几十里,安丰、富安、角斜和栟茶等场都被淹了,成千上万人流浪失所,传闻连盐课司衙门都从角斜镇搬到海安镇东边不到三里的一个处所,现在个个叫那儿西场。
提起这个,景华忍不住笑道:“总督大人一会儿一个主张,先是命郭大人督办里下河各州县团练,现在又命郭大人移驻泰州悉心经画,督销引盐。”
“可贵他还记得我,”郭沛霖欣喜的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二位,志行和慎之专事刺探夷情的事,你我晓得就行了,毫不能泄漏出去。总之,我们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可不能再给他们帮倒忙。”
“应当到了,不过富爷不会在上海逗留,等把王先生和苏觉明奉登陆,他就会跟别的几位去宁波、厦门和香山等地到差的同僚接着南下。”
正因为很难泊岸,从上海去山东乃至去天津卫的沙船也好,从天津卫或山东往上海去的沙船也罢,颠末两淮盐场东边的海疆,几近不会在弶港、老坝港和洋口港这些小渔港停靠补给,就算要补给也只会去北边的海州(连云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