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驾临,虎贲校尉郅涿自要迎候,近千战俘更是被押到殿前,强按在路旁,跪迎大汉太子。
翌日,玄月十三。
汉军擒获的匈奴贵族皆被押送到此,连带被莫皋单于抛下的很多亲眷,尽数捆缚,由虎贲骑营分兵看押。
“啊~~~”
“果不出殿下所料,栾提莫皋那厮撑不过三日,筹算彻夜便弃城出逃。”
雨不大,雪不寒,端是来去仓促,雨后常常没甚么积水,更留不下积雪,倒是阴湿得紧,亦烦人得紧。
太子殿下颇是得意,谁都喜好听好话,况乎是向来不喜溜须拍马的老丈人都夸他“料事如神”,意气风发的半大少年自是难掩得色。
火把飞扬,引燃营帐,腾起半城烈焰,城中恍若炼狱。
刘沐唇角微勾,饶有兴趣道:“竟是没死?”
城外,汉军突然齐声吼怒,高呼着刚学到的几句匈奴话,声震云霄。
漠北虽是十月才正式入冬,然玄月中旬已然昼短夜长,且寒夜是真的长,落日常常就似被狗撵着般,日落速率快得古怪。
无尽的惊骇,使得他得空多想,为何刚出城,身后不远处的北城门便炸响轰雷。
雷声炸响处,非是城外,倒是城中。
城头之上,左贤王栾提拘莫端着望远镜,遥见汉军各营瞬息间燃起无数火把,先是狠狠颦眉,随即双眼骤是瞪大。
所幸,当今的汉军拥火器之利,压根就没筹算用步兵强攻。
“放火,屠城!”
“出营,整军,上马!”
王宫之处,王殿轰然坍塌!
天杀的!
“嗯,通令各营,依既定战术应对便可,城中有大响动前,莫要动静太大,免得打草惊蛇。”
傲如何?
刘沐翻身上马,亦向将士回了军礼,他既为汉军主帅,亦还是黄埔军学的学子,在返京复命前,在完成学业前,他皆仍为军中之人。
轰雷止歇,金钲倒是鸣响,汉军声望号随之响彻夜空。
太子纵马直入宫门,虎贲将士纷繁执戟挺身,齐行军礼。
缓缓抬脚,悄悄落下,战靴踏在栾提拘莫脸上,少年伸开双臂,骤是抬头长笑。
“中垒!中垒!”
这,便是我大汉谍者!
“城门已破!”
顷刻间,汉军直面城门的各处武刚车阵绷响弓弦,弩箭齐射,雷声霹雷中,更闻得阵阵清脆枪响。
汉军将士逐批用膳时,夜幕已悄悄来临,苍穹模糊现繁星点点,彻夜倒是没太多阴云,实在可贵的好气候。
汉人!
呼衍樊野似有所感,也扭头回望,见得须卜屠泽右臂也系着红巾,铜铃大的双眸更是几近瞪出眼眶。
城外,莫皋单于猖獗打马,领着万余铁骑,好像丧家之犬,仓惶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