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醒了,奴婢端药给夫人喝。
傅书言不屑辩白,荣亲王世子高璟已即位称帝,是她豆蔻韶华的绮念。
卫廷瑾没娶她时,喜好房中一个叫阿娇的丫环,结婚后,傅书言把这个丫环赏一个家下小厮,成果阿娇不堪受辱,投井他杀,卫廷瑾当时没说甚么,她觉得戋戋一个丫环,不至伤了伉俪豪情,谁知他把这笔账记在内心。
这时,正院外走来一个袅娜美丽的二八女子,很有几分姿色,扶着一个小丫环进到上房院子,配房廊檐下乘凉的几个丫环婆子瞥见,笑容迎上前,此中一个梳着圆髻的程嬷嬷,是侯府旧人,曾服侍过庶出的侯爷卫廷瑾的生母,在侯爷面前最得脸的,赔笑说道;“姨娘这大暑热的天如何来了?姨娘身子娇贵,细心中了暑气。”
“回姨娘,夫人才吐了药。”刚换了衣衫的白芷瞥见侯爷新抬的姨娘,本来同气连枝的姊妹,一等大丫环叫燕婉的,心下有几分妒忌,面上不得不赶着叫一声姨娘。
小丫环没明白姨娘最后一句话,看姨娘打住不说了。
丫环低头看身上,府里今春新发下来的夏衫前襟已染了一片浓黑,烦恼,药汁子洗不掉,这件衫子白糟蹋了,蹙眉出去找笤帚,把地上打碎的玉碗碎片打扫洁净,走出屋子。
三伏暑热,时交未刻,日头西斜,靖安侯府内宅,正院上房雕花窗紧闭,堂屋竹帘裂缝飘出一股难闻的药味,卧房里帷幔低垂,紫檀镂雕凤穿牡丹拔步床上躺着一名少妇,时而昏睡时而复苏。
对劲的一张脸,幸灾乐祸,半晌,傅书言淡淡地说了句,“新主母刚进门,就有庶子承欢膝下,真是一桩美事。”
“你有甚么要说的吗?”
“奴婢恭喜主子。”燕姨娘轻抚小腹,甜甜滴笑着,“侯爷如何舍得让奴婢平生无子嗣。”
燕姨娘不解看着面色平平的主子,主子几时变得伶牙俐齿,偶然辩论,“奴婢辞职。”
卫廷瑾冷酷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怜悯怜悯,他跟阿谁丫环已阴阳两隔,直到傅府遭祸,傅书言背景倒了,任由他摆布,多年哑忍,终究暴露才狼赋性。
一个穿翠绿夏衫的大丫环从东配房走出来,手上端着一个漆红描金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玉碗,内里盛满黑褐色的药汁,沿着抄手回廊朝上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