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人道:“我爹是镖师,我在镖局长大,只要镖头不赶我走,我必然不走。”又一人接道:“我也不走。”
柯镇南游移道:“部属不敢做主。”
雷少安一声虎吼:“放狗屁!朝廷会千里派兵驰援长风镖局?放箭!”箭矢清鸣齐响,五六十支箭羽疾射而来,世人无不大惊失容,林中槐道:“快挡!”铁锅起处,砍断三支箭矢,向外一旋,又格开两支,其他世人舞动兵刃,砸斩劈挑,纷繁挡驾。
雷少安道:“如何,没人走么?”
白苗凤部下、静仇师太、林中槐一行人跟着白苗凤疾走下山,呼声虽大,内心实在忐忑,如此下山,长风镖局会不会搏命抗御?本身要不要还手?
王沧海道:“再等等。”
世人武功了得,数十支箭射来,尽数被落空,无一人受伤。世人正自对劲,忽闻“咻”一声,一支长箭一闪而过,直射向白苗凤身后一名执旗的男人,那男人尚未回神,胸口蓦地一痛,已然中箭,手中大旗亦回声脱落,空中打了个旋儿,跌落荒草间。
林中槐和静仇师太互望一眼,林中槐说道:“师太,我们人少,当该先动手为强。”
谷中长风镖局蓦地听得马蹄声霹雷而来,大呼:“有劫匪,劫匪又来了!”
静仇师太道:“弟子们,都给我听好了,只夺一箱财宝,一待到手,不成恋战,当即撤退。”紧随白苗凤而去。
王沧海二弟道:“大哥,脱手罢。”
谷底混战的群豪见东西两面都有龙虎镖局的人,无不大惊。白苗凤杀近雷少安,问道:“雷镖头,如何?”
王沧海二弟急道:“那田风不过是假扮官兵的强盗,别说他毫不敢身着朝服前来护贡,就算他果然是朝廷狗官,也不过五六十人,我们何必怕他。”
雷少安看他一眼,说道:“您必然是白大侠了,大恩不言谢,统统都按叮咛办好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顿了一顿,又道:“白大人无需忧愁,古小兄弟说龙虎镖局只出动了三百多人,我已推测他们别的必有埋伏。”
本来,龙虎镖局明里三百人,但在西面也伏了不异数量的人马,要将长风镖局一网打尽。
雷少安道:“白大侠叮咛,让他留在谷外,可古小兄弟如何也要入谷观战,我把他藏在第一个镖箱中了。”
世人正自惊诧,白苗凤沉声道:“你中箭了,快跌上马去。”那男人道:“甚么?”白苗凤道:“滚上马去!”那男人一愣,也不细想,说了声“哦”,足下发挥轻功,公然仰天摔了出去。
就在这时,王沧海二弟刺探返来,禀道:“大哥,刺探清楚了,山上并未发明仇敌埋伏。”世人闻此,更是蠢蠢欲动。
白苗凤环目一看,正要迈步畴昔,又闻震天战鼓自东面敲响,王沧海道:“雷少安,留下拜月贡,王某放你一条活路。”
柯镇南道:“好极。”话音方落,雷少安一枪直刺了畴昔,半途当中,俄然倒拖,手中运力,枪杆一弯,枪头向柯镇南左臂刺到。柯镇南间不容发之际避过,大赞道:“好工夫,看刀。”掉了个花枪,劈向雷少安胳膊。当时天气已亮,薄雾散尽。两人在镖车旁飞舞来去,峰顶之上看得一清二楚。长风镖局和白苗凤部下分作四五堆,或左冲右突拼杀,或高低包抄奋力兜截,兵戈之响、杀伐之声极大,半晌之间,已有十数人倒地,一动不动。
雷少安道:“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少安说句没大没小的话,自此今后,我雷少安与各位便是同性兄弟,长的就是哥哥,少的就是弟弟,所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雷少安和各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长风镖局在一日,各位自有避雨之地,雷少安但有一口饭,决不让各位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