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命人来:“请了姨太太、你女人们来讲个话儿,才欢畅,如何又都散了!”丫头们忙承诺着去了。世人忙赶的又来。只要薛阿姨向丫环道:“我才来了,又何为么去?你就说我睡了觉了。”那丫头道:“好亲亲的姨太太,姨祖宗!我们老太太活力呢,你白叟家不去,没个开交了,只当疼我们罢!你白叟家嫌乏,我背了你白叟家去。”薛阿姨笑道:“小鬼头儿,你怕些甚么?不过骂几句完了。”说着,只得和这小丫头子走来。贾母忙让坐,又笑道:“我们斗牌罢。姨太太的牌也生,我们一处坐着,别叫凤丫头混了我们去。”薛阿姨笑道:“恰是呢,老太太替我看着些儿。就是我们娘儿四个斗呢,还是再添个呢?”王夫人笑道:“可不但四个。”凤姐儿道:“再添一小我热烈些。”贾母道:“叫鸳鸯来,叫他在这动手里坐着。姨太太目炫了,我们两个的牌都叫他瞧着些儿。”凤姐儿叹了一声,向探春道:“你们知书识字的,倒不学算命!”探春道:“这又奇了。这会子你倒不办理精力赢老太太几个钱,又想算命。”凤姐儿道:“我正要算算命今儿该输多少呢,我还想赢呢!你瞧瞧,场子没上,摆布都埋伏下了。”说得贾母、薛阿姨都笑起来。
展眼到了十四日,黑早,赖大的媳妇又出去请。贾母欢畅,便带了王夫人薛阿姨及宝玉姊妹等,到赖大花圃中坐了半日。那花圃虽不及大观园,却也非常划一宽广,泉石林木,楼阁亭轩,也有好几处惊人骇目标。内里厅上,薛蟠、贾珍、贾琏、贾蓉并几个近族的,很远的就没来,贾赦也没来。赖大师内,也请了几个现任的官长并几个世家后辈作陪。是以中有个柳湘莲,薛蟠自前次会过一次,已念念不忘。又探听他最喜串戏,且串的都是生旦风月戏文,不免错会了意,误认他作了风月后辈,正要与他订交,恨没有个引进;这日可巧遇见,竟觉无可无不成。且贾珍等也慕他的名,酒挡住了脸,就求他串了两出戏。下来,移席和他一处坐着,问长问短,说此说彼。
这里斗了半日牌,吃晚餐才罢。此一二白天无话。
邢夫人将方才的话只略说了几句,贾赦没法,又含愧,自此便告病,且不敢见贾母,只打发邢夫人及贾琏每日畴昔存候。只得又各处遣人购求寻觅,终久费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来,名唤嫣红,收在屋内。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