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现在身居高位,凑趣阿谀之人多不堪数,每年三节两寿送的礼品都极其丰富,这是合法的支出,林如海也并未推据,倒不是他贪这点东西,只是宦海当中,过分狷介孤傲、与众分歧,并非功德,只是除了三节两寿,其他光阴非论何人送礼都向来不收。非论如何本日这银子却收不得。
况林家历经五代,本就根底深厚,又是代代单传,产业并未分薄出去,百年下来堆集极丰,各式奇珍奇宝不堪列举,十万两银子虽多,贾敏倒也并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那小丫头吓了一跳,忙道:“妈妈饶命,下次再不敢了,只是,我是真的有要事回禀太太。”说罢小声说了几句话。
王氏也道:“夫人太客气了,已经叨扰好久了,只是家中另有些碎务要措置,实在是不便久留。”
跟着的大丫环秋月顿了一下,游移道:“太太,我们就如许归去了?不等姑太太了吗?”
王氏见贾敏执意不收,没法,思虑半晌,便道:“既如此,那这些银子我便舍给摄生堂,别的再造桥铺路,再给贫寒人家舍些粥米,只是妾身身份寒微,又是一介妇人,行事多有不便,此事恐怕还要费事林大人。”
牛氏便是再驽钝,见此也晓得林府必是出了甚么事,她也不是傻子,哪敢再说甚么,只在一边赔笑。
王氏随后出来,见此也只是点头,并不言语,上了马车直接回别院了。
未几时便见一众丫环婆子簇拥着一名绝色美人徐行而来。
却说牛氏姑嫂二人正各自考虑,忽闻内里小丫头道:“太太来了。”二人方回过神来,忙站起家,朝门外望去。
贾敏正低头喝茶,闻言一顿,神采变幻不定,随即面色如常。向牛氏与王氏笑道:“府里出了点小事,小丫头不懂事。让二位见笑了。”
牛氏一起上越想越怒,回府后也不令人通传便直奔前院书房,慌得众清客幕僚避之不及。
牛氏更怒:“一些?那是十万两银子,我们家帮了这么多忙,她甚么时候给过我们这么多银子?”
她嫁到了王家后便一向紧紧攥在手里,不舍得破钞一文半个,王家本就已经式微,出了聘礼后也没剩多少东西了,初时,王安宦途上一应情面来往,应酬送礼都端赖姐姐一家帮手办理,厥后王家垂垂起来了,才略好些。
见贾敏还要把礼单退回,便道:“不怕夫人笑话,我们家原是商户出身,没甚么拿得脱手的东西,这些不过是戋戋俗物,略表情意罢了,况都是家中原有的东西,并未破钞甚么,若夫人不收下,倒是让我们佳耦二民气内难安了,还望夫人切莫推让。”
只听贾敏道:“不管如何这银子都不能收的,还请赵太太收归去吧。”
贾敏见状吓了一跳,“这是做甚么,可使不得!”仓猝命人搀起来。张妈妈与清荷忙上前搀起王氏。
牛氏本就一肚子火,闻言更是气恼不已,叫道:“你还美意义说我,你不看看你阿谁好姐姐今儿个做了甚么!给人送礼也就罢了,竟然还白送了十万两银子!自从翎哥儿走丢了,我们家也是一日未曾停歇,令人到处探听,没有功绩也有苦劳,现在倒好,为他们家累死累活忙了这么些光阴,现在却比不上一个外人!”
贾敏见了蹙了蹙眉,张妈妈忙出去把人拦住了,斥道:“太太正在会客呢,慌镇静张的做甚么,也不看看这是甚么处所。”
贾敏苦留不住,只得道:“既如此,我也就未几留了,本日号召不周,等得了空再下帖子请二位赏花,到时两位太太请务必赏光。”
王氏忙道:“这是本来就说过的,我也早在佛祖前许过愿,非论何人,只要能送回小儿,便馈送白银十万两,现在是林大人救回了小儿,这银子天然该交给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