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不由有些看呆了,自思平生所见之人除先北静王妃外几无人可与之相较,心下暗赞,不愧是国公府的令媛,这通身的气度真是非常人可及。
牛氏更怒:“一些?那是十万两银子,我们家帮了这么多忙,她甚么时候给过我们这么多银子?”
这么多年来便是牛氏脾气放肆也多有谦让,只是没想到牛氏越来越横行无忌,又不想和牛氏持续吵下去,当下忍无可忍,一甩袖子走了。
这边厢贾敏也在留意打量二人。牛氏本来赴宴时见过几次,本日还是打扮的非常都丽,头上挽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身上穿戴缠枝牡丹缂丝洋红色斜襟褙子,卍字不到头的同色马面裙。
贾敏见了蹙了蹙眉,张妈妈忙出去把人拦住了,斥道:“太太正在会客呢,慌镇静张的做甚么,也不看看这是甚么处所。”
倒是牛氏闻言吃了一惊,她并未看过礼单,并不知此中详情,原觉得顶多是些绸缎吃食,金玉古玩之类,没想到竟另有一万两黄金,心中顿时肉疼起来,那但是十万两银子啊,心中又惊又怒,好一个王茹,送出这么一大笔银子出去竟然都不与她筹议一下,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闻言不由又惊又怕,只是她在家中向来强势,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涨红着脸道:“我是补助娘家如何了?没有我爹,你现在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墨客!没有我家的帮扶,你能坐上这金陵知府的位子?做梦去吧!”
王安闻言也怒了:“不说平日三节两寿,便是平时各处办理送礼,姐姐家甚么时候少送过东西,你还不满足?嫌少?还不是全被你拿去补助娘家去了!”
却说牛氏姑嫂二人正各自考虑,忽闻内里小丫头道:“太太来了。”二人方回过神来,忙站起家,朝门外望去。
贾敏闻言倒没有再推拒,这笔银子数额颇大,让他们去做确切有些费事,再说这也是积德积善的功德,便道:“如此也好,待我回了我家老爷,便派几小我人前去帮手,他们常与外头的人打交道,对外边的人事也熟,赵太太有甚么事尽管使唤他们便是。”
清荷上前接过,递给贾敏,贾敏接过翻开一看,本来上面写的是:宝石盆景一座,珊瑚盆景一座,西洋金自鸣钟一座,攒珠八宝璎珞一对,极品羊脂白玉项圈一对,红玛瑙手串一对,红宝石一匣,蓝宝石一匣,南珠一匣,猫眼石一匣,古瓷两件,名家法帖两张,古画两幅,古砚两方,极品松烟墨两匣,妆花缎二十四匹,蟒缎二十四匹,倭缎二十四匹,哆罗呢二十四匹,云锦二十四匹,蝉翼纱二十四匹,香云纱二十四匹,缂丝二十四匹,上用茶叶六瓶。
牛氏本就一肚子火,闻言更是气恼不已,叫道:“你还美意义说我,你不看看你阿谁好姐姐今儿个做了甚么!给人送礼也就罢了,竟然还白送了十万两银子!自从翎哥儿走丢了,我们家也是一日未曾停歇,令人到处探听,没有功绩也有苦劳,现在倒好,为他们家累死累活忙了这么些光阴,现在却比不上一个外人!”
林如海现在身居高位,凑趣阿谀之人多不堪数,每年三节两寿送的礼品都极其丰富,这是合法的支出,林如海也并未推据,倒不是他贪这点东西,只是宦海当中,过分狷介孤傲、与众分歧,并非功德,只是除了三节两寿,其他光阴非论何人送礼都向来不收。非论如何本日这银子却收不得。
牛氏虽是出身官宦,但家中并不甚繁华,固然受宠,但家中另有两个哥哥,不成能让她把家中的财物都带走,陪嫁的东西天然多不到那里去,出嫁时的嫁奁也只要三十六台,那还是她母亲把王家的聘礼也一起添出来了,才勉强凑足了三十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