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没法,只得把簪子换了。寒梅正从里间抱了衣裳过来,她们二人平日都是跟着贾敏出门的,那王太太的性子也传闻过,闻言便笑道:“虽不是出门,到底也不能打扮的太素净了,让人看低了去。”
厥后王氏把母弟二人安设在扬州,王安读书退隐也端赖姊夫一家死力帮助。
话分两端,却说贾敏带着一众丫环媳妇出了林母上房,一面叮咛张妈妈:“张义家的,你与林百口的先带人去迎客,估计王家太太一会子就要到了,你们好生号召,不成怠慢了,我去换身衣裳,随后便到。”
堪堪清算安妥,便听得内里小丫头来回话,说是王太太已到了二门了,清荷闻言便道:“晓得了,让人先好生号召着,太太这便来了。”
这边厢王知府太太牛氏与大姑子王氏进了内院,张妈妈与林百口的在边上带路,牛氏正与张妈妈说话,王氏则暗自打量,只见园子里花木扶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涓滴不落俗套,非常清幽高雅,心中赞叹不已。
幸而赶上了一名路过的商贾,此人姓赵名进,乃扬州人氏,祖上做过皇商,也另有些人脉,见她丰度出众,慕她品德,便帮她母女二人赎了身,娶了王氏为妻,王氏安设好后便一向寻觅幼弟,王安流落街头,几乎丧命,幸得人互助才与母姊团聚。
王氏本是令媛蜜斯,她原生的极好,没想到一朝沦落,几乎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欺负了去。
说罢放下衣裳,又捡了一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插上,又拿靶镜给贾敏照着,细心打量了一会子,见两鬓略有些疏松,又拿抿子重新抿了抿。
贾敏则回了院子,重新梳洗了一番,换了大衣裳。
牛氏虽也是官家蜜斯,但读书未几,她父切出身豪门,虽做了官,到底根底陋劣,比不得那些富朱紫家,是以牛氏也没甚见地。
为了寻觅儿子,赵进佳耦耗尽了心力,一面派人到金陵给弟弟送信帮手寻觅,一面遣人到处探听,更是重金赏格,如有将人送回者,赏银十万两,便是有送得动静者,也赏银五万两,谁知数月来音信全无,世人都说恐怕是找不返来了,王氏佳耦都已万念俱灰,卧床不起。
清荷手巧,不一会子便给贾敏梳了个极其精美的朝云近香髻,簪了一对金镶宝桃枝花鸟掩鬓,又插上一支金累丝镶宝珠凤蝶穿花簪。
直至前段光阴林如海破结案子,问清详情后遣人把赵翎送了返来,佳耦二人喜出望外,将养了好些日子方渐渐缓过来。赵进佳耦戴德戴德,只是赵进至今身材未曾病愈,出不得远门,便只得由王氏一人前来。王氏自知乃一介商妇,身份寒微,不敢冒然登门,便转托弟妇牛氏牵线搭桥,从中引见一二。
厥后王安金榜落款,娶了本身座师之女牛氏。
王氏可不像牛氏这般见地陋劣,她本来也是出身繁华之家,眼界天然不是牛氏可比,室内陈列虽简,但不落俗套,非常清雅风雅,况这些安排虽不起眼,但其代价远非金银能够估计,便是普通富朱紫家得一两件都得收藏密敛,当作传家之宝了,哪像林家毫不在乎,随便挂在客堂里,心下暗赞,林家不愧为书香世家,公然根底深厚,非同普通。
不一会子张妈妈领着牛氏一行人到了待客的花厅,牛氏姑嫂二人方落座,便有小丫环奉上茶来,皆是一色的官窑脱胎填白盖碗。
赵家祖上暮年是盐商起家,家资富足,到了赵进之父这一代便不再行商贾之事,只用心教养子孙,希冀改换门庭。
此时见林家陈列简朴,况都是些瓷器书画之类,毫不起眼,不免心中嘀咕,常听人道林家是世代列侯之家,极其繁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皆是传闻夸大其词了,心下有些鄙薄,脸上神采就不免带出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