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了节,各处又要清算金银器皿安排等,上高低下直忙了两三日才好。
紫菀归去翻开一看,只见林母给的荷包都装着两个笔锭快意款式的银锞子和两个吉庆不足的金锞子,小巧精美,共是八个,两匹尺头一匹是银红蝉翼纱,一匹是豆绿色宫绸,光这些东西就值二三十两银子。
破钞最多的还是府里过节的各种打赏,金银锞子衣裳金饰等等,府里上高低下那么些人,内院的丫头们,一等二等的都有两个荷包,管家娘子们也有荷包和金饰,另有外院的管事小厮长随们,也各有犒赏。
林母闻言一怔,忙道:“这但是混闹,现在外头那么大的日头,晒得很,那河边人又多又杂,玉儿是个女孩儿家,身子又弱,如果中了暑气可如那边?玉儿小孩子家不懂事,你老爷怎的也不晓得?”
贾敏也笑:“可不是,平日老爷宠她比我还短长些,这孩子更加的没法无天了。”
紫菀留意细看,孙姨娘是现在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肚腹隆起,穿着也非常宽松,孙姨娘性子利落,平日原爱穿色彩素净的衣裳,现在许是有身的原因,本日打扮的非常淡雅,上面穿了件葱黄色对襟褂子,上面系着水绿裙子,头上也只戴了两朵绢花,簪了根碧玉莲花簪,手上戴着一对碧玉镯子,除此以外别无他饰。
紫菀在一边听着,心中也不由悄悄发笑,没想到黛玉小时候是如许的,倒是更加敬爱了。
按端方说妾侍算是半主半奴,在主子面前是不能坐着的,只是现在孙姨娘有孕,林母与贾敏便特地让人搬了个椅子来给她,传闻前两日来诊脉的大夫说了,十之*是个男胎,林母与贾敏更是谨慎翼翼,唯恐委曲了她,固然只是个姨娘,但她现在的报酬却堪比贾敏了。
因是端阳,除了官中的份例,像她们这些主子身边贴身奉侍的,林母与贾敏分外又有东西犒赏下来,林母的是每人两个荷包,两匹尺头,贾敏的则是两个戒指,两个香包。
林母本来另有些不悦,听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仿佛能够想见黛玉撒娇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这个小魔星,可真真是拿她没体例,你老爷平日那样端方的人,到了玉儿跟前便峻厉不起来了。”
内里早传了饭上来,一家人坐着一道吃了。各个屋里也都加了几个菜,孙姨娘天然有小厨房另做了菜,贾敏也叮咛厨房送了精美的小菜给孙姨娘身边的丫环们。府中高低人等也都得了大厨房另做的一些饭菜,天然阖府欢乐。
紫菀正在感慨,忽听内里小丫头说太过分来了,紫菀一看,不止贾敏,连孙姨娘也来了,只是不见黛玉。
本日是端阳,内里热烈得很,林如海带着黛玉顽到了中午初刻才返来,林母本来想数落几句,被黛玉搂着一番蜜语甘言哄的转怒为喜了,又想了想到底是过节,便罢了。
紫菀大抵预算了一下,亲朋们的节礼倒还破钞不了多少,皆是有来有往,这边送出去了,那边又收出去了。
林母与贾敏说了一会子话,方转头问孙姨娘:“传闻前些光阴吐得短长?这两日可好些了?”
贾敏前面跟着孙姨娘,两个丫头谨慎扶着进了屋,贾敏向林母问了安,孙姨娘也福身行了礼,林母忙让人扶住了。又让人看座,紫菀忙让小丫头搬了椅子畴昔。
转眼便是端阳佳节,这一日,虎符系臂,蒲艾簪门。
贾敏本日穿戴一件玉色绣垂丝海棠的纱衫,上面系着翠色撒花百褶裙,戴着一套碧玉头面,鲜艳当中带着几分淡雅,非常动听。
贾敏见林母面上有些不悦,忙道:“老太太不必担忧,老爷今早已经打发人去河边搭了棚子,边上也没有别人家,非常洁净清爽,到时候老爷只带了玉儿坐在里头看看便是了,玉儿的身子现在也好了些,我别的又打发了人跟着,百般锭子药都带着,想来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