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看清孙姨娘的模样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孙姨娘正半昏半睡,只盖着一床夹纱被,被子下肚腹高高隆起。现在脸上却没多少肉了,身上更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更加显得肚子极大,模样非常可怖。
分歧于林如海母子的心灰意冷,贾敏心机极细,闻言便发明了甚么,忙道:“莫非先生曾见过这类毒不成?”
孙姨娘本来虽不能说是绝色,但也是个可贵的美人儿,谁知现在却成了这般模样。
林如海等人先是一怔,随即会心过来,林母便挥了挥手,春雨紫菀等人对视了一眼,忙福了福身,带着房中奉侍的丫环婆子们退出去了。
这毒乃是以西域的一种奇花炮制而得,那花只在夜间盛放,形如酒杯,光彩碧青如玉,且香味芬芳,似花香又似酒香,因此得名‘夜光杯’。
周大夫闻言道:“这中毒浅些倒还好,一旦过深便极难挽救,幸而府上这位姨奶奶平日根柢尚好,又是昨儿才开端昏睡,倒另有些但愿。只是所需药材多非常贵重,炮制又极其噜苏。”
小丫头端了凳子到床边,周大夫坐了,闭眼调息了半刻,方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诊了半晌,神采忽的一变,细诊了半日,又换了左手,几次如此,眉头越皱越紧。
中间一个贴身奉侍的嬷嬷忙道:“恰是如此,先生说得一点也不差,自诊出了喜脉,姨娘便日日头晕呕吐,饭都吃不下多少,厥后还是吃了徐大夫开的两剂药,方才好些。
两人闻言又惊又喜,忙叫人出去细问。
林如海等人见了周大夫这番神情,心下便知怕是不好,待要说话,只是周大夫还在看诊,又不好插话,只得强忍着。
周大夫却摇了点头不再说话,拿眼扫了房中世人一眼,便只低头喝茶。
林如海等人闻言方心下稍安。
这几日更是药食难进,昨儿开端便昏睡不止,人都不大复苏了。”
周大夫忙道:“固然前几年身子会弱些,但只要熬过三岁之期,再好生保养,虽不能如凡人普通,但于今后娶妻生子并无毛病。”
世人见了,不由心下惴惴,丫头婆子们更是垂动手不敢作声。
林母与贾敏心中焦心,再者周大夫已经年近八十了,倒也不消避讳甚么。贾敏忙让人去请了出去。
林如海闻言,不由面若死灰,林母更是几乎一头栽倒,贾敏吓了一跳,忙扶住了林母,见她只是面色惨白,其他倒无大碍,才稍放下心来。
贾敏忙赶去了孙姨娘院里,孙姨娘现在已是半昏半睡,人事不知了。贾敏只急得团团转,忙着人去叫大夫,又打发人给林如海与林母报信。
房内,周大夫见其别人都退下去了,方放动手中的茶盏。见林母与林如海伉俪都神采焦心的看着本身,方叹了口气道:“如老夫所料不差,府上这位姨奶奶,并不是所谓的害喜,而是中了一种奇毒。”
周大夫喝了口茶,方道:“想来府上的这位姨奶奶自有孕以来必是常觉头晕目炫,不思饮食,甚则呕吐不止,直至现在,药食难进,昏睡不醒,但是如此?”
因其极像女子有身后害喜的症状,便有人以这花炮制出了一种奇毒,叫‘醉红颜’,专门用来给有身女子服食。妊妇一旦服食过量,轻则死胎,重则丧命。”
谁知厥后才发明,这花虽美,花汁却含有剧毒,少量服食倒还无妨,过量便会呈现恶心、呕吐、头晕目炫等症状,一旦大量服食,便会致人昏睡,极难再醒来。
说罢翻开方才装了孙姨娘指尖血的小瓷瓶,未几时,房中便满盈着一股芬芳的奇香,似花香又似酒香,沁民气脾。
清荷与寒梅最后出来,关上了房门,让丫头婆子们都到院门口看着,只与春雨紫菀四人在院内守着,不准任何人过来。